第35章：戏楼断头案

晨雾裹着鞭炮碎屑飘过青石板路，辰阳蹲在馄饨摊矮凳上搅着葱花汤，余光瞥见老式影壁墙后闪过半截绣金蟒戏袍。系统界面突然在馄饨汤的热气里浮现：【发现百年怨灵坐标，西南方200米】。
"小兄弟要添汤么？"摊主老伯的铜勺敲在铁锅沿，辰阳这才发现对方左手虎口纹着戏班暗记——重生前在长沙马王堆汉墓里见过同样的图案。那些给诸侯陪葬的戏子俑人，掌心都烙着这种梅花烙。
林小鹿突然掀开油腻的塑料帘子闯进来，马尾辫沾着晨露："阳哥！老茶行废墟挖出个鎏金戏箱！"她牛仔外套下摆还挂着半截红绳，那是昨夜从茶魂砖里拽出来的镇物。
辰阳的瓷勺磕在碗沿，汤水溅在系统界面上。虚拟地图里突然多出条暗道，标注着"民国丙戌年封存"。他想起族谱里夹着的那张泛黄戏票，票根印着"天蟾戏楼"四个褪色红字。
"这箱子上有猫爷的指痕。"阿彩的声音从巷口飘来，苗女靛蓝的百褶裙扫过青苔，银镯撞在戏箱铜锁上叮当作响。箱盖缝隙渗出缕暗红丝线，细看竟是浸血的琴弦。
老猫蹲在巷尾磨他那柄缺齿的洛阳铲，刀疤脸在晨光里泛着青："二十年前我爹接过趟阴戏班的镖，走的就是这条石板路。"铲尖突然挑起块碎瓦，瓦当上残留的半幅脸谱正在渗血。
系统提示音突然卡顿，辰阳视网膜里闪过零碎画面——漆黑戏台上悬着七盏白灯笼，有个水袖拖地的花旦背对观众梳头，铜镜里映出的却是张腐烂的猫脸。
"得去天蟾戏楼。"辰阳攥紧馄饨摊的竹筷，筷身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截青铜钥匙。系统地图同步刷新，标出戏楼地下密室的位置，与将军墓的某个殉葬坑完全重合。
阿彩的银针突然扎在戏箱锁眼，苗女耳垂的银坠晃出残影："锁芯里养着尸蚕。"针尖挑出的白虫在日光下瞬间碳化，箱盖弹开的刹那，霉味混着胭脂香呛得林小鹿连打三个喷嚏。
箱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套戏服，每件心口位置都钉着枚青铜纽扣。辰阳的系统扫描显示这些纽扣与父亲洛阳铲上的碎片同源，最底下那件旦角戏服的云肩下，还压着本焦黑的账簿。
"丙戌年六月初七…"老猫用缺指的手翻动账册，纸页间突然飘落张泛黄照片。画面里七个戏子站在戏楼前，中间那个捧着铜镜的花旦，眉眼与辰阳母亲有七分相似。
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在箱底拼出卦象："午时三刻阴戏开锣，这些衣裳要穿活人身上才镇得住。"她突然扯开最上层的武生靠旗，内衬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惊得阿彩倒退两步。
系统任务提示突然弹出：【解救被困戏魂，限时6时辰】。辰阳盯着虚拟地图里闪烁的戏楼立体图，发现地下室通风口竟与昨夜茶窖的密道相连。某个红点正在戏台下方缓慢移动，标注是"辰氏血脉"。
"这戏楼早改成五金店了。"馄饨摊老伯突然插话，浑浊的眼珠盯着辰阳，"但每年七月半，铺子里的铁器都会自己唱《夜奔》。"他撩起裤管，小腿上密密麻麻全是牙印，像是被什么小兽啃噬过。
辰阳摸出裤兜里的瑞士军刀——刀刃在系统加持下泛着层青芒。当他用刀尖划开戏服内衬时，夹层里突然涌出大把戏票存根，每张票面都印着相同的座位号：丙戌座十三排四号。
"我二叔的票根！"林小鹿突然尖叫，摸金符在她颈间乱晃，“他失踪前说要去看最后一场《牡丹亭》！”
阿彩的苗刀突然横在辰阳颈侧，刀身映出巷口飘过的纸钱："有人引路。"顺着她刀尖望去，石板路上每隔七步就落着张黄裱纸，纸上朱砂画的竟是简化版系统地图。
老猫突然拽下脖子上的摸金符，铜符在日光下投射出戏楼轮廓："这是搬山道人做的引魂幡，看来有人比咱们急。"缺指的手捏碎符灰，扬手撒向西南方。灰烬在空中凝成箭头，直指两条街外的五金店。
五金店的卷帘门锈得发红，辰阳摸到门锁时发现锁眼被铜汁浇死了。系统扫描显示门后横着七根顶门柱，每根柱头都雕着戏子受刑图。最中间的柱子刻着花旦被铁链穿琵琶骨，面容与照片里的母亲愈发相似。
"让开。"阿彩甩出三根银针钉在门缝，苗女手腕翻转间，银针尾部系着的红绳突然绷直。辰阳听见门内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拖行铁链。
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贴地滚进门缝，铜钱撞击声在空荡店铺里格外清晰。"东南角三块地砖是活的！"她压低声音，“下面连着水牢，我听见铁链划过水面的声音。”
老猫的洛阳铲突然插进地砖缝隙，刀疤脸在阴影里格外狰狞："二十年前我爹就是折在这类机关里。"铲头别开地砖的瞬间，霉味混着血腥气冲天而起，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幽绿的手电光柱里，地下室内横七竖八躺着十二具戏服骷髅。每具骷髅都被铁链锁住手脚，头骨天灵盖插着青铜簪子。戏台立柱上钉着七盏人皮灯笼，烛火竟是诡异的青白色。
"这是阴戏班的镇魂阵。"阿彩的银镯突然泛起黑雾，"活人唱满四十九天阴戏，就能把怨气封在戏服里。"她刀尖挑起具骷髅的戏服，内衬密密麻麻写满生辰八字，最后一个赫然是辰阳的名字。
系统地图突然刷新，辰阳看见戏台地板下藏着口青铜棺。当他抬脚要迈上戏台时，老猫突然拽住他后领：“戏台木板涂过尸油，踩错半步就会触发机关。”
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悬浮成阵，铜钱在骷髅间穿梭碰撞。"西北角有暗门！"她突然指向立柱后的阴影，“但门环上拴着发霉的红绸，像是…”
话没说完，整座戏楼突然震颤起来。骷髅们的铁链哗啦作响，青白烛火变成血红色。辰阳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他看见虚拟地图里所有红点都在朝戏台聚拢，标注清一色写着"阴兵借道"。
"抄家伙！"老猫的洛阳铲劈向最先扑来的骷髅，铲刃撞在青铜簪上迸出火星。阿彩的苗刀划出银弧，斩断两根袭向辰阳的铁链。林小鹿的五帝钱阵护住众人后背，铜钱与骷髅牙齿碰撞出脆响。
辰阳趁机滚到暗门前，瑞士军刀挑开锈蚀的门栓。门内涌出的寒气里夹杂着檀香味，系统扫描显示这是条通往地下二层的密道。当他抬脚要跨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声熟悉的叹息——与系统提示音一模一样。
暗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辰阳的手电筒照见墙上密密麻麻的戏班名录。某个被朱砂圈起的名字让他瞳孔骤缩：辰凤仙，丙戌年六月殁于《游园惊梦》，班主评注"魂入戏匣，永世不得超生"。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扭曲：【发现核心线索，经验值+1000】。辰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到戏匣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缠绵的昆腔。某个冰凉的手指抚上他后颈，戏词混着系统杂音响彻脑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