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榨油坊秘道

晨雾裹着霉味从老茶行的雕花窗棂渗进来，辰阳瘫坐在古茶树虬结的根茎上，掌心被青铜钥匙硌出深红印痕。林小鹿蹲在青石井台旁清点背包，牛仔短裤蹭着苔藓发出沙沙响：“三包糯米、五根红烛，黑驴蹄子只剩半个。”
"够用。"阿彩突然从二楼翻下来，苗刀挑着串发黑的铜钱。靛蓝百褶裙扫过井沿青苔时，辰阳注意到她小腿上缠着新鲜绷带——昨夜被青铜人像抓伤的伤口还在渗血。
老猫倚着青铜人像的断臂抽烟，缺指的手捏着翡翠吊坠："二十年前我爹接镖那晚，油坊掌柜送过坛封缸酒。"刀疤在晨光下泛着暗红，他忽然用洛阳铲戳了戳地面，“酒坛底刻着镇魂符。”
辰阳的玉佩突然发烫。系统界面在晨雾中浮现：【检测到榨油坊存在地下甬道，建议携带青铜钥匙×2】。他起身时踢到块碎瓦，瞥见瓦片内侧沾着暗褐色的油渍——像是陈年血迹被桐油浸透。
"掌柜说封缸酒要埋在榨油机底下。"老猫吐出的烟圈撞碎在青铜人像裂开的眼眶里，“当年我爹喝完那坛酒，七窍流着黑油就咽了气。”
林小鹿突然甩出罗盘，五帝钱在盘面打转成离卦："东南角阴气淤积。"她马尾辫扫过辰阳后背，“你裤脚沾的茶籽有问题。”
辰阳低头发现裤管粘着几粒发黑的茶籽，捻碎时指尖突然刺痛。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尸油残留】。阿彩的苗刀突然劈开晨雾，刀尖挑起他衣领：“别碰！”
老茶行的木门在晨风中吱呀作响，账房先生昨夜消失的位置积着滩黑水。辰阳的系统地图突然更新，显示榨油坊地下甬道与镇魂井形成北斗阵势。他摸出两把青铜钥匙，发现钥匙纹路竟与翡翠吊坠上的刻痕吻合。
"当年油坊掌柜…"老猫突然掐灭烟头，“姓陈。”
辰阳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系统秘闻栏自动翻开，泛黄纸页浮现朱砂字迹：“丙申年惊蛰，陈氏油坊三十三口暴毙，尸身熬油三月方休。”
榨油坊的桐油味混着霉烂气息扑面而来时，辰阳正用鞋底碾着门槛缝里的茶籽。褪色的"辰记油坊"匾额斜挂在门头，蛛网在"辰"字上织出诡异图案。林小鹿突然拽住他手腕：“别踩门槛！”
阿彩的苗刀已经劈开匾额后的蛛网，靛蓝裙摆扫落积灰："苗寨老人说，横死之地的门槛踩着要折寿。"她刀尖挑起块破碎的瓦当，“这瓦当图案不对。”
辰阳凑近细看，瓦当上的饕餮纹竟长着人脸。系统扫描提示：【纹饰与镇魂井青铜锁链同源】。老猫的洛阳铲突然插进青砖地面，缺指的手青筋暴起：“底下是空的！”
油坊内的榨油机覆着层黑亮油膜，齿轮间卡着半截发辫。辰阳的玉佩突然震颤，断口处伸出血丝缠住榨油机转轴。系统界面弹出三维模型：【地下甬道入口位于榨油机后方】。
"让开！"林小鹿突然甩出麻绳缠住房梁。辰阳被她拽着腾空时，瞥见榨油机阴影里蹲着个模糊人影——那身形竟与账房先生有七分相似。
老猫的洛阳铲砸在青砖上迸出火星，缺指的手突然僵住："这砖…"他抠起块砖石，背面沾着层胶状物，“是尸蜡。”
阿彩的银针突然钉入砖缝，苗女单膝跪地："三丈之下有活物。"她耳坠的银铃无风自动，“辰家的债主在下面等着呢。”
辰阳攥紧青铜钥匙，系统地图显示甬道呈螺旋状向下延伸。林小鹿突然扯开榨油机后的破麻布，露出堵青砖墙——砖缝里渗出暗红液体。
"血浸砖。"老猫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弧线，“墓道封墙的阴招。”
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红光：【检测到辰氏血脉共鸣】。他伸手触碰砖墙的瞬间，整面墙突然塌陷，腐臭气息裹着阴风扑面而来。林小鹿的罗盘脱手飞出，五帝钱在地面滚出个坎卦。
"照明！"阿彩的苗刀横在身前。辰阳摸出防水手电，光束照见甬道壁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那些掌纹里嵌着茶叶碎末。
老猫突然拽住辰阳后领："等等！"他缺指的手指向地面，“鞋印。”
辰阳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积灰的地面上赫然是串新鲜鞋印，41码运动鞋的波浪纹清晰可辨——正是他脚上这双某品牌限量款。
"见鬼了…"林小鹿的呼吸喷在他耳后，“这鞋你今早刚换的。”
阿彩的银针突然射向黑暗深处，叮的一声钉在甬道拐角。苗女脸色骤变：“针尾在抖。”
辰阳的系统地图突然刷新，显示甬道尽头的密室亮着红点。他摸出半块黑驴蹄子，发现表皮正在渗出粘液：“系统提示要准备这个…”
"接着！"老猫突然抛来捆麻绳。辰阳接住的瞬间，系统弹出提示：【获得老式盗墓绳×1】。绳头磨损处沾着暗褐血迹，与二十年前他爹用的那捆麻绳如出一辙。
甬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辰阳的手电光束扫过壁顶，照见无数倒悬的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人皮，罐身画着扭曲的镇魂符。
"别照！"阿彩的警告晚了一步。辰阳的手电光恰好照在某个陶罐的人皮封口上，那张干瘪的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
林小鹿的尖叫声中，辰阳被老猫扑倒在地。陶罐接二连三炸裂，腐臭的黑色油脂泼溅在甬道壁面。阿彩的苗刀舞成光幕，斩开袭来的碎陶片：“是尸油！”
辰阳的玉佩突然迸发红光，血丝如蛛网般缠住坠落的陶罐。系统提示音变得扭曲：【血脉压制生效】。他趁机滚向甬道拐角，手电光照见密室铁门——锁孔形状与青铜钥匙完全吻合。
"钥匙！"老猫的吼声混在陶罐炸裂声中。辰阳扑向铁门时，背后突然袭来阴风。林小鹿的麻绳缠住他腰际猛地一拽，他仰面看见陶罐里爬出的干尸正扑向自己刚才的位置。
阿彩的银针暴雨般钉入干尸关节，苗刀斩断其脖颈的瞬间，黑血喷溅在辰阳脸上。系统警告疯狂闪烁：【尸毒渗透倒计时00:59:59】。
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整条甬道突然震颤。辰阳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壁面。模糊视野里，铁门缓缓开启，三十盏桐油灯在密室中次第亮起。
"丙戌年的债…"嘶哑的声音从密室深处传来，“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