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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溯源

玄门风水秘事 天涯 2025-03-29 08:34
翡翠簪穿透虚影的刹那,溶洞顶端的钟乳石突然炸开万千星火。张砚的耳膜被尖锐的蜂鸣声贯穿,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夜的父亲浑身缠满槐树根须,正将哭喊的幼童塞进青铜棺——那孩子腕间的红绳,分明系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九星锁!
"原来我才是第一口活人桩......"张砚的胎记渗出黑血,青铜刀柄的"赊"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半截森白骨片——竟是取自他三岁时夭折的胞弟。
锁龙井中涌出的阴气凝成黑龙,盘旋着吞下周文虚影。张砚突然被巨力扯向井口,井底三百青铜钉同时震颤,钉身上的镇魂文泛起青光。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井水中分裂成两个:一个头顶龙角脚踏槐根,另一个浑身缠满墨斗线,正将刀刃刺入心口。
"张公子莫要辜负令尊苦心。"苏青梧的声音从槐苗中飘出,翡翠簪突然倒飞回来,簪尖沾着的黑血在虚空勾画出半张符咒,"周家用三百活人桩颠倒阴阳,唯有镇物入井,方能......"
话音未落,老姜头尸身爆开的槐树根须已缠住张砚脚踝。腐烂的根茎间嵌满童子牙,牙齿开合间发出尖锐咒骂:"张家赊刀借命三十年,该还债了!"
张砚挥刀斩断根须,断口喷出的汁液竟带着龙涎香气。他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此刻正在井底发光,玉光中浮动的星图与浑天阵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他纵身跃入井中,阴寒井水瞬间淹没头顶。下沉的瞬间,三百童灵哭嚎化作清越龙吟,青铜刀自动分解重组,在他掌心凝成柄刻满二十八宿的罗盘。
井底并非预料中的淤泥,而是整块雕着睚眦的汉白玉。玉面裂缝渗出金芒,张砚的胎记突然灼穿皮肉,黑血滴落处浮现出父亲的手书:
「甲戌年七月初七,赊刀人张怀山于此镇龙」
字迹被水波扭曲的刹那,井壁青砖轰然坍塌。张砚随着激流卷入地下暗河,腥咸的水流裹挟着无数青铜钉,在他脊背划出北斗状的伤口。
"砰!"
后背撞上硬物的瞬间,张砚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浑浊的水流褪去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座青铜祭坛中央,坛周立着七尊无头石像——每尊石像的断颈处都插着柄刻"赊"字的青铜刀。
祭坛穹顶镶嵌着三百六十颗夜明珠,排列成浑天仪图案。张砚的罗盘突然飞向穹顶,明珠光芒大盛,在地面投射出周家祖宅的星象图。图中标注红点的位置,正是苏青梧失踪前夜站立的后院古井!
"赊刀还魂,镇龙升天。"沙哑嗓音在祭坛四角同时响起。张砚转头看见四个老姜头从阴影中走出,他们脖颈都缠着槐树根,根须末端连接着祭坛底部的青铜棺。
棺盖突然炸开,浓绿尸气中浮起具无头尸身。尸体穿着八十年代的涤纶中山装,左胸口袋别着支英雄钢笔——正是父亲下葬时的陪葬品!
"好一招偷梁换柱。"张砚的罗盘射出道金光,击碎最近的老姜头幻象,"周文,你借我父亲尸身养了二十年阴兵,当真以为张家看不破这障眼法?"
剩余三个老姜头突然融合成团黑雾。雾中伸出只缠满绷带的手,指尖捏着颗跳动的心脏:"令尊的龙髓养出的槐仙木,滋味可比童男童女鲜美多了。"
张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颗心脏表面布满青铜锈迹,心室位置嵌着半枚玉佩——正是爷爷临终前缺失的那半块!
"还给我!"他挥动罗盘砸向黑雾,穹顶明珠应声坠落三颗。黑雾中爆出周文的狂笑,祭坛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池中沉浮着七具青铜棺,棺盖上用朱砂写着北斗七星的名讳。
血池中央浮着具水晶棺,苏青梧的尸身静静躺在其中。她心口插着柄翡翠簪,簪尾系着的红绳延伸进血水,另一端竟缠在张砚手腕!
"你以为苏家丫头真是偶然卷入?"周文的声音从血池底部传来,带着气泡破裂的黏腻感,"她是你命中注定的替死鬼,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张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翡翠簪突然自动拔出,苏青梧的尸身睁开空洞的眼眶,唇角机械地开合:"......哥......"
记忆闸门轰然洞开。三岁那年病榻前,母亲抱着高烧的胞弟哭求,父亲却将青铜刀刺入婴儿心口。飞溅的鲜血在窗纸上画出北斗七星,弟弟的魂魄被封印进刀身——原来那声消散在雨夜中的"哥哥",从来都不是幻觉!
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张砚在光芒中看见真相:周家祖宅的阴沟直通锁龙井,父亲借镇龙之名布下浑天阵,实则是要借三百活人桩的怨气炼化龙髓。而他作为阵眼,从出生那刻就注定要成为最后的祭品。
"可惜算漏了人心。"张砚突然捏碎罗盘,飞溅的碎片割破掌心,"您说对吗,周伯父?"
血池剧烈翻腾,水晶棺中的苏青梧突然坐起。她腐烂的指尖插入自己眼眶,抠出两枚刻满符文的青铜钉:"......北斗......开阳......"
祭坛穹顶应声炸裂,真正的阳光如利剑刺入。张砚在强光中看清血池全貌——哪里是什么北斗七星棺,分明是具盘踞百丈的龙骨!周文的真身正卡在龙骨第三根肋骨间,浑身爬满槐树根须。
"原来你也被反噬了。"张砚拾起翡翠簪,簪身映出他额间浮现的龙纹,"龙髓岂是凡人能驾驭?周家这二十年,怕是夜夜都在听龙哭吧?"
周文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他疯狂撕扯着心口的槐树根,却让更多根须钻进骨髓:"张家小儿......把玉佩......"
"想要这个?"张砚晃了晃手中半块玉佩,突然将其按进龙骨眼眶,"那就让您尝尝真正的镇龙术!"
玉佩与龙骨接触的刹那,整座溶洞地动山摇。青铜祭坛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血池中的龙骨开始寸寸崩解。周文的惨叫与龙吟共鸣,震得三百青铜碑齐齐开裂。
"不可能......"他的头骨滚到张砚脚边,下颌骨机械开合,"张怀山明明说过......"
"父亲说过镇龙需用至亲骨血。"张砚踩碎头骨,弯腰拾起滚落的翡翠簪,"可他没说过,镇的是周家这条贪心不足的伪龙!"
穹顶彻底坍塌的瞬间,阳光如瀑倾泻。张砚在强光中看见父亲的身影——二十年前的雨夜,男人将哭喊的幼童放入青铜棺时,眼角分明挂着泪。棺盖合拢前,那孩子腕间的红绳突然松开,系住了父亲颤抖的小指。
"原来如此......"张砚接住飘落的槐花瓣,花心渗出颗血珠。血珠坠地化作苏青梧的虚影,她眉心的翡翠簪正与张砚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溶洞废墟外传来晨钟。张砚踏着满地青铜碎片走出,身后三百童灵的呜咽汇成清风。当他摊开掌心时,那株嫩绿的槐苗已开出第一朵白花,花瓣上浮现出弟弟模糊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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