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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山神泣

玄门风水秘事 天涯 2025-03-29 09:10
暴雨冲刷着盘山公路,张砚的囚龙印在泥浆里灼出缕缕金烟。林疏影搀着林见深跌坐在断碑旁,老道士小腿的尸毒疮已蔓延至大腿,青色血管在苍老皮肤下扭成蚯蚓状。幽荧的九尾卷住三人腰身,银狐额间月相印记忽明忽暗,映出山崖边那盏破碎的引魂灯。
"那老者手里的半块双鱼佩......"林疏影的胎记渗着青血,指尖轻触怀中青铜匣。匣面交颈鸳鸯的刻痕突然转动眼珠,锁孔处的北斗七星纹渗出黑水,"和母亲留给我的长命锁纹路完全契合。"
张砚抹去眉骨血迹,囚龙印金线探入匣内。当金芒触及褪色婚书残页时,山路尽头忽然传来唢呐声。那曲调分明是丧乐,却在雨幕中扭曲成迎亲的欢快节奏。幽荧突然炸毛跃起,九尾扫飞三米外的山石——石后露出半截褪色红绸,绸缎缠着具风干的黄鼠狼尸首。
"是五仙轿。"林见深抓把朱砂按在尸毒疮上,青烟中混着腐臭味,"周玄策用灰仙抬阴轿,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门引。"
话音未落,山体突然震颤。泥浆裹着碎石形成漩涡,将四人卷向悬崖。张砚的囚龙印绞住崖边老槐树,金线割破树皮时涌出猩红树浆。幽荧的利爪撕开树身,月相印记照亮树心——中空的树干里蜷缩着具女尸,她手腕戴着与苏青梧相同的翡翠镯子。
"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采药人!"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指向女尸腹部。那处隆起怪异,青色血管在皮肤下组成八卦图案。幽荧的九尾刚触及尸身,女尸突然睁眼吐出团黑雾,雾中浮现周玄策给孕妇喂符水的画面。
林见深甩出三枚镇魂钉:"快闭气!这是孕尸瘴!"
张砚的囚龙印结成光网,金线却在黑雾中逐渐黯淡。女尸腹部的八卦纹裂开,钻出只三眼蟾蜍。蟾蜍背上的肉瘤拼成"山神泣"三个篆字,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的场景——穿嫁衣的新娘吊死在梁上、戴傩面的祭司剜出心脏、九个孩童围着石磨哭泣......
"是山神庙的哭墙幻象!"林疏影的胎记突然灼烧,青色血珠滴在蟾蜍额头。三眼蟾蜍发出婴儿啼哭,跃入悬崖下的浓雾。幽荧的九尾卷住众人紧随其后,月相印记劈开雨幕,照亮雾中若隐若现的飞檐斗拱。
残破的庙宇嵌在山体裂缝中,瓦当上的螭吻缺了半边脑袋。张砚的囚龙印扫过门槛,金芒映出门楣暗藏的青铜镜。镜面早已碎裂,却仍能照出众人身后飘着的纸人——那些纸人穿着民国服饰,每个都顶着周玄策的脸。
"别碰门环!"林见深的桃木剑挡住张砚的手,"门环是阴蛟化形锁,沾了活人气息就会......"
话未说完,纸人突然集体转身。它们手中的纸伞旋转着飞起,伞骨弹出淬毒银针。幽荧的九尾扫落银针,月相印记却在此刻彻底熄灭。银狐发出警告的低吼,额间烙痕渗出青血——山神庙内传来铁链拖拽声,与地宫中老者的咳嗽声如出一辙。
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脱手,剑尖刺入门缝。当剑身完全没入时,庙门轰然洞开。腐朽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草药焚烧后的酸涩气息。张砚的囚龙印重新燃起,金线照亮正殿——九尊蛇首人身的泥塑呈环形排列,每尊泥塑掌心都托着盏头骨油灯。
"这不是山神庙。"林见深捻起灯油嗅了嗅,苍老面容在青光中愈发惨白,"是灰仙祠,周玄策用五仙之力镇着什么东西。"
幽荧的利爪突然抓向供桌下方。积灰被劲风掀开,露出暗格里的鎏金匣。匣面刻着交尾双蛇,锁孔处镶着半块双鱼佩。当林疏影取出母亲那半块佩玉时,双鱼佩突然合二为一,鱼眼中射出青光直指房梁。
梁上垂落数十条红绳,每根绳上都系着木牌。张砚的囚龙印缠住最近那块木牌,金芒灼出"张守义"三个字。牌面突然裂开,掉出把生锈的钥匙,钥匙柄刻着与囚龙印相同的狐狸头。
"父亲来过这里......"张砚攥紧钥匙,掌心传来灼痛。钥匙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在他皮肤上烙出新的印记。幽荧的九尾缠住他手腕,银狐眼中首次露出恐惧——月相印记映出钥匙真身,那分明是截指骨打磨而成。
林疏影的胎记突然渗出青雾,雾中浮现父亲跪在祠堂的画面。张守义正将钥匙插入供桌暗格,暗格里躺着卷泛黄族谱。当族谱展开时,周玄策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嫡系一栏,墨迹旁还按着血手印。
"周张两家本就是同宗?"林见深突然剧烈咳嗽,尸毒已蔓延至腰腹,"难怪换命契能生效......"
话音未落,九尊泥塑突然转动脖颈。蛇信吞吐间,头骨油灯接连炸裂。灯油在地面汇聚成八卦阵,阵眼处升起石台。台上摆着青铜鼎,鼎中灰烬里埋着半截焦黑的婴儿臂骨。
幽荧的九尾扫开灰烬,月相印记照亮鼎内铭文:"甲子年七月十五,镇双生子怨魄于此"。铭文末尾的落款,竟是张守义与周玄策并列的签名。
"哥!鼎底有夹层!"林疏影的铜钱剑刺入鼎身裂缝。当剑身撬开青铜板时,夹层里涌出大群白蛾。这些飞蛾翅膀上长着人脸,每张脸都与张砚有五分相似。
林见深甩出符纸燃起青火:"是魂蛾!别让它们沾身!"
白蛾却在火焰中幻化成虚影,将众人拖入幻境。张砚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抱着两个襁褓走进祠堂。供桌上的根本不是祖先牌位,而是九尊狐首人身的木雕。当张守义割开婴儿掌心时,木雕眼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的月华。
"原来囚龙印是这么......"幻象突然扭曲,周玄策的身影从供桌后走出。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转,最终指向婴儿心口,"时辰到了,该把月相印记还给灰仙了。"
幽荧的嘶吼震碎幻境。银狐九尾燃起青焰,将魂蛾烧成灰烬。当最后一只白蛾坠落时,灰仙祠地砖突然下陷,露出条倾斜向下的密道。密道墙壁嵌满翡翠鳞片,每片都刻着镇魂咒。
"是蛇蜕道。"林见深用桃木剑挑起鳞片,"周玄策用柳仙蜕皮做甬道,这下面......"
密道深处传来铁链断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张砚的囚龙印刚探入黑暗,金线就被某种力量拽住。幽荧突然跃入密道,九尾在鳞片墙上刮出火星,照亮尽头那扇刻满傩面的青铜门。
门上的傩面突然集体睁眼,瞳孔中伸出藤蔓缠住众人。林疏影的胎记血滴在藤蔓上,青色火焰顺着脉络烧向门扉。当傩面发出惨叫时,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涌出带着槐花香味的白雾。
雾中浮现八口悬棺,每口棺椁都缠着褪色红绸。幽荧的月相印记扫过棺盖,映出惊悚画面——棺中躺着的竟是不同年龄段的张砚,从婴孩到弱冠,每个心口都钉着桃木钉。
"是替身棺!"林见深突然呕出黑血,"周玄策用你的生辰八字养......"
最末端的棺椁突然炸裂,碎片中飞出只血鸦。血鸦落在张砚肩头,喙中吐出周玄策的声音:"当年你父亲选了你,另一个就该归我。"说罢化作血水渗入囚龙印,金线瞬间变成暗红色。
幽荧的九尾突然将张砚甩向墙壁,银狐利爪撕开他后背衣衫——囚龙印的烙痕正在扭曲,逐渐形成灰仙的尖嘴模样。林疏影的胎记同时剧痛,青色血液在空中凝成符咒,正是族谱上见过的血手印。
"用双鱼佩!"林见深将玉佩拍在张砚后背。当阴阳鱼咬住灰仙烙印时,整座灰仙祠突然坍塌。幽荧卷住众人跃入密道,九尾在坠落途中不断扫开坠石。
重重摔落在暗河滩涂时,张砚发现手中多了张泛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与周玄策,两人站在灰仙祠前握手微笑。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养狐三十载,该取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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