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九婴引魂

九盏青铜灯台的青焰突然暴涨，婴尸额头的苏家族徽在火光中渗出暗红血珠。苏童的后背像是被烙铁灼烧，二十八星宿金线在道袍下若隐若现。他踉跄着抓住青铜门环，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怀表表面，黄铜齿轮突然逆向转动。
"这是九子锁魂阵！"陈长安的墨玉扳指裂开蛛网纹，他撕开浸透腐殖质的道袍前襟，胸口二十八宿图里的危宿方位已经发黑溃烂，“必须在天狗食月前破阵！”
周敏的铜钱剑突然脱手飞出，五帝钱在青砖地上弹跳着摆出离卦。女猎户的登山靴碾碎试图爬过来的尸蟞，反手抽出腰间的赶山鞭：“阿九！守巽位！”
穿兽皮坎肩的少女吹响骨哨，山猫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头通体雪白的异兽弓起后背，利爪在地面青砖上划出火星，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苏童注意到它的右眼虹膜里闪烁着微型星图，竟与自己后背的金线遥相呼应。
青铜灯台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九具婴尸同时睁开空洞的眼窝。苏童的银镯烫得几乎熔断腕骨，他猛然想起祖父书房里的《葬经》残卷——“九婴燃灯，血脉为引，星宿倒悬则地脉易主”。
"用你的血点灯！"陈长安的登山靴踏着八卦方位，匕首划破掌心。黑血滴在最近那盏灯台时，婴尸突然发出尖细的啼哭，青铜灯柱上的饕餮纹竟开始啃食血珠。
苏童咬牙撕开衣袖，小臂内侧的苏家族纹在火光中泛着金芒。当他的血触碰到灯台瞬间，整个墓室的地砖突然如活板门般翻转。周敏的赶山鞭卷住横梁，鞭梢铜铃震碎三只飞扑的尸蝠。
"抓住浑天仪！"阿九的山猫跃过塌陷的地面，雪白皮毛沾满飞溅的尸水。苏童怀中的青铜部件突然自动拼接，银镯嵌入危宿凹槽时，塌陷的地面竟凝固成星图纹路。
陈长安的墨玉扳指突然炸裂，他捂住溃烂的胸口跪倒在地：“是反噬…苏童，看灯台底座！”
苏童翻滚着躲开坠落的砖石，强光手电扫过灯台底部。斑驳的铜绿下隐约可见篆文——“丙辰年七月初七，苏氏承龙脉之气镇于此”。这个日期让他浑身发冷，正是父亲笔记里记载他们最后一次勘探的日子。
山猫突然发出凄厉惨叫，雪白皮毛被黑雾腐蚀出焦痕。阿九的骨哨吹出急促音调，兽瞳中的星图开始明灭不定。苏童的后背金线突然勒进皮肉，危宿方位迸出的火星点燃了银镯纹路。
"乾坤倒转，星移斗换！"周敏的铜钱剑插进地缝，五帝钱应声炸成铜粉。女猎户的马尾辫沾满黏糊糊的尸蟞体液，赶山鞭绞住两盏青铜灯柱：“苏童，改地脉走向！”
银镯嵌入浑天仪核心的刹那，苏童眼前闪过父亲临行前的画面——苏明远将怀表塞进他手心时，表盘背面多了一道新刻的星宿纹。此刻那些纹路正在青铜部件上重组，二十八宿方位与墓室穹顶的星图产生共鸣。
九具婴尸突然悬浮半空，额头的族徽渗出金色血线。苏童的后背仿佛被千万根金针刺入，危宿星图在皮肤下游走如活蛇。当他的血滴在浑天仪危宿方位时，整个墓室的地脉之气突然凝固。
"就是现在！"陈长安的匕首扎进自己溃烂的胸口，黑血喷溅在青铜灯台上。九具婴尸发出最后的尖啸，化作金色流光注入浑天仪。阿九的山猫趁机扑向主灯柱，利齿咬断了藏着机关的青铜瞳仁。
地动山摇间，墓室东墙浮现出巨幅壁画。苏童的手电光束扫过斑驳彩绘，呼吸几乎停滞——画面正中身着星纹道袍的男子，正是年轻时的祖父苏青阳。他手中的罗盘悬浮半空，二十八宿金线从后背蔓延至整个壁画。
"原来苏家是守陵人…"陈长安咳出黑血，墨玉扳指碎片深深扎进掌心，“你祖父改动了龙脉走向，这些婴尸都是…”
话未说完，壁画中的祖父突然转动眼珠。苏童的银镯应声炸裂，危宿星图从后背腾空而起，在穹顶投射出倒悬的星宿阵。九盏青铜灯台同时熄灭，婴尸化作的灰烬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篆文——“苏氏血脉，永镇龙渊”。
暗河轰鸣声突然逼近，青铜门在剧烈震动中缓缓闭合。周敏的赶山鞭卷住苏童腰间，女猎户的登山靴蹬在壁画人物眼眶：“走！地脉要塌了！”
阿九的山猫叼起浑天仪残件，雪白身影窜向狭窄的盗洞。陈长安却突然反身扑向壁画，枯槁的手指插入祖父画像的眼窝：“不能…让龙脉复位…”
苏童被拖出盗洞的瞬间，最后瞥见陈长安的道袍被壁画吞噬。崩塌的墓室里，祖父画像手中的罗盘突然调转方位，二十八宿金线尽数没入危宿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