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貔貅吞金局

方媛媛数着宫墙上第三十八道冰裂纹，突然觉得皇帝的内裤都比国库账本干净——字面意义上的。她盯着小太监捧来的明黄绸缎，系统新激活的"织物折旧分析"技能正在疯狂报警。
"这是西域进贡的浮光锦，请夫人为龙裔裁制襁褓。"大太监笑得像朵风干菊花，“陛下特意吩咐，剩下的料子给夫人做月事带。”
马迹的剑穗无风自动。方媛媛抢在他拔剑前按住人手背，指尖在玄甲上敲出摩斯密码：留着剑气砍金库。
"臣妇谢恩。"她抖开浮光锦对着日头细看，"就是这经线用了三年陈丝，纬线掺了柞蚕丝，折旧率算下来…"突然转头问记录赏赐的文书官，“按《大梁典当通则》，该划入几成新？”
文书官笔尖啪嗒掉在纸上。满宫杏花都被这灵魂拷问震得忘了飘落。
皇帝来送安胎药时，方媛媛正用金线在浮光锦上绣现金流量表。见他盯着纵横交错的折线图，故意将绣绷转了个方向：“陛下瞧，这是您登基以来的私库进项。”
明黄衣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方媛媛的"现金流透视"升级版清晰看到，龙袍内衬的银票正在疯狂往袖袋里钻——好家伙，这厮的赃款还能自己长腿跑路？
"听闻夫人擅卜卦。"皇帝突然将鎏金龟甲推到她面前，“不如算算玄甲军何时能回京？”
方媛媛摸着龟甲上人工做旧的裂痕，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来了套组合拳。系统叮咚提示：“胎动占卜功能启动，结论：三天后午时三刻。”
她掐指装模作样：“夜观星象，见天狼移位。最迟三日，大军必…”
"报！玄甲军先锋已至西直门！"传令兵扑跪在殿外，“马将军亲手擒获南疆巫医，说是…说是能治夫人胎动不安之症。”
方媛媛差点捏碎龟甲。马迹这厮搞什么飞机？说好的里应外合查私铸铜钱案，怎么抓来个跳大神的？
巫医进殿时浑身银饰叮当，方媛媛的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发现非法融资道具：招魂铃（高利贷利率可视化版）】
她还没看清说明，巫医突然摇铃唱咒：“天灵灵地灵灵，貔貅吐金救娘亲——”
马迹的剑鞘精准击中铃铛。青铜碎片四溅中，滚出颗刻着户部印鉴的银珠。方媛媛福至心灵，抄起绣绷砸向皇帝：“原来私铸案的主谋是…呕…”
孕吐来得恰到好处。秽物泼在龙袍下摆时，方媛媛的"财务尽调"技能刚好扫描完银珠成分——纯度与国库官银相差0.3%，足够判个斩立决。
"陛下恕罪。"她边吐边拽龙袍擦嘴，"臣妇近日见不得腌臜物，尤其是…呕…"这次精准吐在了龟甲上。
当夜，方媛媛被"请"去太庙抄经。摸着碑文中"岁祭用银三千两"的字样，她突然掏出马迹给的暴雨梨花针：“统子，扫描这些碑文年份。”
系统叮咚一声：【检测到碳酸钙异常析出，推断碑文为三个月前新刻。奖励：'固定资产折旧’计算器】
她掐指一算，拍案而起：“好你个狗皇帝！先帝陵寝的修缮费也敢贪！”
瓦当上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方媛媛摸出胭脂盒在碑文上画了只戴官帽的貔貅，转头就见马迹倒挂在梁上：“夫人好兴致。”
"将军好腰力。"她瞄着人家绷紧的腹肌线条，“这招倒挂金钩，能坚持到对完私铸案账本吗？”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马迹甩出卷账册，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南疆巫医招了，皇帝用招魂铃控制朝臣，铃铛里藏着的银珠…”
"是操控人心的定金。"方媛媛用簪子挑开账册，突然被某行字逗笑了，“工部尚书上个月纳了第十八房小妾，彩礼走的是军饷账？这假账做的，阎王爷看了都得开地狱发票。”
马迹突然揽住她后腰跃上房梁。几乎同时，禁军持弩破门而入。方媛媛盯着下面寒光凛凛的箭镞，突然往马迹怀里塞了个东西：“接着！”
是个绣着复式记账法的肚兜。
"给崽儿的见面礼。"她压低声音，"双层蜀绣夹棉，能挡暗器能防毒，最重要的是…"突然扯开某人衣襟把肚兜塞进去，“贴身存放，有利胎教。”
马迹耳尖泛红，拔剑的手却稳如泰山：“抱紧。”
剑气横扫的瞬间，方媛媛的"现金流量透视"突然升级。她清晰看到禁军统领靴底藏着银票，侍卫腰带扣里塞着金叶子，连箭矢上都刻着当铺logo——好家伙，整个皇宫就是个移动的假账本！
破晓时分，方媛媛扶着酸痛的腰肢出现在金銮殿。皇帝顶着乌青眼圈冷笑：“夫人夜游太庙，可有所得？”
"托陛下的福。"她抖开沾着露水的账册，“发现个生财妙招——把列祖列宗牌位改成活期存折，香火钱按日计息，您觉得年化率定多少合适？”
老御史当场晕厥。方媛媛的系统欢快播报：【气晕三朝元老，奖励’负债表平账’技能】
马迹押着巫医进殿时，方媛媛正用朱笔给户部尚书画资产负债表。见巫医要咬舌，她甩出枚金瓜子打中对方合谷穴：“急什么？还没给你算绩效提成呢。”
巫医突然用苗语叽里咕噜骂街。方媛媛的"多语种账目翻译"技能自动启动，听着听着笑出声：“他说陛下承诺的返点还没给够，要求按复利计算精神损失费。”
"荒唐！"皇帝摔了茶盏。
"可不是嘛。"方媛媛踢了踢脚镣，"这镣铐用的精铁纯度超标，按《大梁矿业律》，足够判工部个偷工减料罪。"说着突然捂住肚子，“哎哟，崽儿在背《洗钱防治法》呢！”
混乱中，马迹的剑尖挑开了巫医衣襟。数十颗银珠滚落丹陛，每颗都刻着不同朝臣的私印。方媛媛捡起颗对着日头细看：“王尚书这颗成色不足，李侍郎这颗分量有亏——陛下发赃款还分三六九等，难怪大伙儿要起义。”
"你！"皇帝突然抽搐着倒下，袖中滚出个玉算盘。方媛媛抬脚要踢，被马迹抢先一步用披风卷走。
退朝钟响到第七声，方媛媛忽然拽住马迹袖口：“将军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你盯着本将喉结看了一炷香。”
"…我是说王老夫人那案子。"她跺脚，"当时你说军饷账有问题，现在想来…"指尖沾着朱砂在宫墙上画关系图，“兵部吃空饷，户部做假账，工部搞豆腐渣，而陛下——”
马迹突然捂住她嘴：“是总账房。”
宫墙外传来货郎叫卖声，方媛媛耳朵突然动了动：“听见没？卖杏花的说’三文钱一支，五文钱两支’，这种促销手段…”
"像极了兵部虚报的箭矢采购价。"马迹摸出块碎银，“夫人可要插瓶？”
"买。"方媛媛揉着孕肚冷笑，“插在御书房门口，让陛下每日上朝都看见——他的假账，连市井小贩都骗不过。”
是夜，方媛媛数着新到手的金锭，突然发现底部刻着只衔铜钱的貔貅。马迹卸甲进来时，她正举着金锭对月光：“将军你看，这图案…”
"我父亲临终前画的。"马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同样的刺青，“他说马家男儿当如貔貅，只进不出守财库。”
方媛媛的指尖抚过温热刺青：“那现在…”
"现在它是吞金局的门票。"马迹突然将人打横抱起，“夫人可愿与我联手，吞了这天下不义之财？”
床帐落下时，方媛媛摸到他后腰的银算盘扣。月光将纠缠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像极了两只正在分赃的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