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Joseph的语气稍带点狂妄,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觉得呢?哥,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就像你支持我一样,生活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我们无法选择,只能争取让自己活得更开心。”Sophia的语气越发的严肃,但每一句都说到Joseph心里去了。
“WhoknowIownyou。”Joseph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Thankyou!Sophia。”
“Takecare!”Sophia沉重的回了一句。
“Takecare!”
天色越来越晚,佳荞屈腿抱头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初冬的寒风习习吹来,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经受不住摧残,已经环胸紧缩了。
脑海里反复盘旋着高启航说的话,“汪佳荞,对我来说,你就是我不花钱包养的泄欲工具……”
虽然她心里一直都清楚高启航把她留在身边的目的,而她也一直毫无反抗地忍受着他的百般凌辱和折磨,但是她就是无法接受高启航居然会丝毫不顾她的感受,亲口说出那些足以让她痛苦到撕心裂肺的话,那一刹那,把她所有的真心和潜藏在心灵深处的幻想都抹灭了。
眼泪仍是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倾蚀着苍白无神的脸庞,在冷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干涩惨白。
爸,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和高启航……
凄厉的冷风大肆卷来,她不禁将身体缩得更紧了,又一滴泪珠滴落在手背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我好累,真的好累……
客厅的灯亮如白昼,电视里播放着全英文的国际新闻,高启航坐在酒柜边的吧台上,幽暗的眸底闪烁着冰冷的愤怒,屏息凝神盯着那道一直紧闭着的大门。
再次抬腕看看手表,十一点了,这个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居然还舍不得回来。
又一杯红酒下去,他把杯子重重砸在吧台上,起身走向沙发,拿起外套踱步往门口走去。
他把车速放慢,打开两边的车窗,眼睛不时飘向窗外张望着,希望能寻到那个令他愤怒的身影。
想起十年前,他也曾这样满大街的找过她……
“怎么样?找到没有?”他紧张地问着气喘吁吁跑来地方启生。
“没有,我想嫂子应该坐车回家了吧。”
“真是,那班丫头是不是不想混了?”他怒骂着,一脸的气愤。
“喝多了吧,航哥,你别急,回头我替你去收拾一下她们。”方启生急忙劝慰着。
“航哥”冯谦急如风火地向他们跑来,“嫂子在江边,坐在石凳上伤心哭个不停呢。”
“啊?她不会想……”不开吧?方启生还没说完,他已经拔腿向江边跑去了。
“冯谦,你先替我把单买了,把喝挂的兄弟送回家。”
他眼神闪过一丝悸动,突然调转了车头,急速往江边开去。
“佳荞……佳荞……”
他紧张地张望叫唤着,终于看到屈腿趴在膝盖上的佳荞,急忙跑过去,伸手扳起她,看着她满脸泪痕的伤心表情,很是心疼,用大拇指刮去她眼角的泪珠。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疼惜着,又带着点宠溺的责备。
谁知佳荞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落。
他对她的举动愈是紧张心疼,继续擦拭着她的泪水,“别哭了,好吗?”
“启航,你真的是在可怜我吗?”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终于问了一句。
“傻瓜,她们说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再说我为什么要可怜你呢?别胡思乱想了,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宿舍好吗?”他说着刮去她下巴上跃跃欲滴的泪珠。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学习不好,长相也不出众,跟你走在一起,总觉得很丢你的脸。”
“又是洪琳她们说的吧?”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都是我最爱的傻瓜。”不禁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她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以后不能这样不说一声就跑出来,知道吗?”
她点点头,继续埋进他的怀里……
沿着江边大道开了一圈,他还是没有发现到她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白痴,现在的汪佳荞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单纯文静又羞涩的女孩了。
脑海里猛地浮现那天晚上她和Joseph的邂逅,还有那个如胶似漆的拥抱,他不觉怒气填胸起来。
汪佳荞,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Joseph的电话。
“Matin!”Joseph叫了一声,伴随着喧闹吵杂的摇滚音乐声。
“你在哪儿?”高启航神情淡漠地问着。
“怎么?你要过来吗?”
高启航停顿了一下,抬眸说道:“对,方便吗?”
“HoldingBox,”Joseph说着,停了一下,又问道:“佳荞睡了吗?”
“睡了,你先玩,我办点事情就过去。”高启航说着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跟Joseph在一起,他舒缓了一口气,表情有点惊喜。
可是,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
“汪佳荞,你最好马上出现,否则后果自负!”他低喃着,不禁又探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回到车上,他双手叉胸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是林嫂接的电话。
“我是高启航,董事长睡了吗?”他严肃地问着。
“董事长和夫人刚刚上楼,您要找他听电话吗?”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对了,汪小姐好像有个记事本落在房间里了,你有空的时候去帮她找找。”
“好的。”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汪佳荞,我就不信你永远都不出现!”说着发动引擎,踩开油门。
“爸爸,救我,救我……”
“小姐……小姐……”
“不……我不要跟你走……不要……放开我……”
“小姐……小姐……”
佳荞猛地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透着恐惧,喘着粗气,又是那个梦,雷电交加的黑夜,凄凉的大杂院,还有那道锐利的剑光……
这两个月,这个场景在她梦里出现无数次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她真的……
“小姐,您感觉好些了吗?”佳荞这才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再环眼看看亮如白昼的单人病房。
这里是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呢?
她记得自己一直坐在江边的石凳上……闭上眼睛,伸手搔搔头,头晕脑胀,她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着,声音有些低哑无力。
“您昏倒在江边的石凳旁边,是一个好心的先生送您过来的。”护士解释着。
“先生?”佳荞惊讶地问着。
“对啊,他把你送来医院交了住院押金就急匆匆走了,小姐,您叫什么名字?能把您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护士温和地问着,那神情极具亲和力。
家人?她可以联系谁呢?
妈妈?还是高启航?
“不用了,他们都不在这里。”她郑重其事地回绝道。
“那您知道自己为什么昏倒吗?”护士继续问着,充满关切的眼神。
“小姐,您知道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吗?”她问了一句。
“不知道,他在您的住院单上签的是草书,没人看得懂。”
“小贤,病人醒了吗?”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接着走进来一个年过中旬的医生。
“严主任。”护士恭敬叫了一声。
佳荞冲医生点了点头,眼神充满淡定和感激,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她不禁露出一个浅笑。
凌晨四点,高启航在书房跟加拿大的建筑设计师开视频会议,用英文探讨着开发案的设计方案。
他认真严谨地向对方提出自己的要求,并将方案的重点标记迅速地录入在文档上,眼睛不时望向电脑右下方的时间,还有摆在桌面上的两部手机。
天快亮了,这个女人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还是……
他的心不禁悬了起来,胸口一阵堵闷,视频的对方已经跟他挥手说再见了。
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不假思索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端没有回应,只传来一阵匀称的呼吸声。
“说话。”高启航急躁地说着。
“是我,我在靠近滨海路的灯塔对面等你,过来接我行吗?”佳荞带着恳求地语气说着,声音很是低哑。
汪佳荞,你终于出现了,他得意地扬了扬嘴唇,说道:“我马上过去。”说着挂断了电话,起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