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急速驱车赶到她说的地方，果真看见一身单薄的佳荞面朝江边站着，这个地方他刚才来过，可是并没有看见她。
关上车门向她走去，一阵阴冷的江风吹来，他不禁加快了些脚步。
他走近她旁边，侧脸看了她一眼，苍白憔悴的脸色，空洞无神的眼睛，还有那冻得发紫的嘴唇。
这个笨女人到底在这里呆多久了？
刚才上哪儿去了？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然后把双手****裤袋里，没有说话，双眼望着对面的灯塔。
他的衣服很温暖，散发着淡淡的Kenzo男士香水味，只是佳荞没有对他的此番举动怦然心动，这种看似温馨的场景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她没有心情和精力为他突如其来的体贴做任何感想，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真心的。
“从现在开始，过去发生的一切都翻篇了，我会尽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请你遵守承诺，不要再难为你爸和我妈，让他们有个安生的晚年。”佳荞沉着冷静地说着，面色凝重，眼睛一直盯着江对面的灯塔，没有看高启航一眼。
“想通了？”他淡漠地问着，仍是一副高傲凌人的姿态。
佳荞没有说话，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启航，对上他沉黯深邃的眼神。
他们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各自沉默。
她今晚的行为的确让他愤怒至极，浪费了他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看到她这样，心里不觉有些悲凄，连对她发脾气的欲望都没有了，那些羞辱她的话硬是哽在胸口。
“走吧！”过了几分钟，高启航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然后转身往他的车走去。
佳荞望着他的背影，闭上眼睛沉了一下，尾随其后。
傍晚时分，幽静的总经理办公室外间，佳荞正埋头于逸扬各个区域分公司上个季度和上年同期的营运状况比对报告。
佳荞为了兑现那天晚上在江边对高启航的承诺，她竭尽所能把他提出的要求做到最好，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哪怕是当他的泄欲工具。
不过自从那天晚上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严格要求，他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包括夜袭她的房间。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安宁，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终日郁郁寡欢的神情让公司那些悉心“关注”她的狗子队很是好奇，但又不敢当面问及。
整个逸扬议论她和高启航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那天他们在办公室大吵一架之后，不过这种事情越想解释就越不清楚，况且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理会这些流言蜚语，随他们捕风捉影，肆意猜疑。
“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为你守护到天明……”
她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那堆报表，只是机械般的拿起手机接了起来，“您好！”
“佳荞，几点下班呀？我在你公司附近办点事儿，一起吃饭吧。”电话里不时伴着汽车喇叭的吵杂声。
“好吧，在哪儿？”她听出是苏沫的声音，高启航去J市出差还没回来，所以，她是自由的。
苏沫是她的小学同学，初中时跟着父母去了深圳，起先她们还有书信往来，后来因为佳荞去了T市断了联系，直到去年冬天她们在T市的一家咖啡厅相遇重逢。
苏沫是个极度向往自由的女孩，大学毕业后放弃了父母提供的工作，独自回到怀念多年的F市生活发展。
“泰国菜吧，我办完事儿在五四路那家金象弯等你。”
她翻过一页手上的资料，说道：“好吧，那等会儿见。”
刚放下电话，行政部的主管韩夏拿着一个文件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汪助理，这是上周集团经济分析会的会议纪要，麻烦您帮我给高总签个字。”
“没问题。”她说着接过韩夏递过来的文件。
“谢谢！”韩夏很有礼貌地冲佳荞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可爱甜美的小酒窝。
“不客气！”佳荞也回应了一个淡淡地笑容。
“那我先出去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佳荞喝了口水，继续回到那堆报表里。
“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我出差前千叮咛万嘱咐，你也向我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一个威严霸道的声音传进佳荞的耳朵里，越来越近。
“高总，昨天晚上我跟威航电力的刘总明明已经达成合作协议，并且约好今天下午在世纪饭店签约，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极力解释的是投资发展部的总监王思。
高启航回来了！
他总是这样毫无预警！
佳荞正想起身出门迎接他们，王思已经开了门，待高启航踱步进来后，他尾随其后并把门关上，礼貌性对佳荞点了下头，继续聆听高启航的责骂
“就是因为你太高估自己的筹码，低估对手的能力，才会让对手有机可乘，”高启航在佳荞面前停下脚步，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严肃命令道：“马上召集各部门管理人员，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好的。”佳荞点头应允，马上打电话给人事部。
“你先出去吧。”高启航对王思命令道。
佳荞抱着这几天各部门送来的文件跟在高启航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等他坐下大班椅，她把那堆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恭敬的汇报道：“高总，这是您出差的这几天各部门送来的文件，麻烦您签字。”
高启航抬头，黯然的眼神看着佳荞，脸色越是苍白，浓厚的黑眼圈显而易见。
一个星期没见，她又瘦了！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啊？
佳荞被他锐利地眼神盯得有些紧张起来，忙说道：“高总，各部门管理人员正在会议室等你。”
他终于把视线从佳荞身上移开，倏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她拿着会议记录本跟在他后面。
这个历时两个小时的批斗会，所有人都屏息沉默，聆听着高启航气焰十足的发飙，他的阴沉面色，幽暗眼神，真是让人惧怕。
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谁都知道，这种火药味浓重的局势还是不吭声为妙，因为不管说什么都会引火****。
回到办公室，佳荞决定给苏沫打电话，推掉晚上的约会，高启航今天脾气不顺，凭她对他的了解，他晚上肯定不会放过她，她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再触怒他。
刚拨通电话，高启航就出现在眼前，佳荞急忙挂断电话，起身面向他，带着严谨。
“晚上陪我吃饭。”他低沉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半点霸道的气息。
“好。”佳荞应着，看着他一脸的疲惫相，不禁有些心疼。
“收拾一下，我在车里等你。”说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急忙拨苏沫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晕，刚才还通了呢，怎么现在就关机了呢？
算了，晚点再向她道歉吧！
快速收拾好桌面，关好电脑，拿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高启航正叼着一根烟倚靠在车门边，双眼无神地凝视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这次J市分公司的状况很棘手，消耗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看他那副心思凝重的样子，应该还没处理好吧，要不是今天发生的特殊状况，他不会急着回来。
她把包带往肩上提了提，走了过去。
高启航见她过来，弹掉手上的烟，用脚踩了两下，开门进了驾驶室，佳荞也开门上了副驾驶室。
佳荞并不关心等下吃的是什么，任凭他开车带她去任何地方。
高启航没有看她，只是开着自己的车，面色仍是凝重着。
佳荞掏出手机，再次拨了苏沫的电话，又是关机。
这会儿她应该在餐厅等着了，她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有点紧张起来。
“什么事这么紧张？”高启航突然问了一句。
“没事。”她跟他说那些没用的干嘛。
“有约了？Joseph？”他神色淡定地问着，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躁动脾气。
算了，还是解释一下吧，免得他又误会。
“不是，是一个小学同学，本来跟她约好在对面的金象弯见面，可是她的手机关机了，没关系，我晚点再跟她说。”
高启航没有说话，认真地开着车，眼神沉默淡定，以往的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气势完全消失了。
高启航把车开进金象弯的停车场，佳荞不禁感到惊讶，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下车吧。”他熄了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确定要在这里？”佳荞皱眉疑问着。
万一苏沫真的在里面，那岂不是……
“走吧，你同学不是还在里面等着吗？”
“可是……”
高启航凑近她耳边，用平静的声调问道：“你害怕？”
佳荞没有回答，只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刚进店门口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上正点菜的苏沫，佳荞看了一眼身旁一脸严峻的高启航，走了过去，高启航并排走着。
“小姐，你真够慢的，我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苏沫责备着，语气稍有点不悦，随即将视线转到高启航身上，好奇道：“佳荞，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