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雅”佳荞无奈地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行了，不跟你哈拉了，时间到了，我要去汇报工作了。”周雅的语气突然变得无奈起来。
佳荞知道她最近的困境，只是不敢多问，免得引起她的不悦和纠结，“好吧！”
经过公关部的申明和澄清，那些八卦周刊的记者终于相信佳荞不是高启航的“亲密女友”，高启航在接受财经周刊专访的时候也郑重申明佳荞的助理身份。
她终于“沉冤得雪”，上下班不用再走后门，出门也不用提心吊胆怕被记者跟踪，有种如释重负的欢欣。
突然很想喝揽湖公寓对面那家咖啡厅的薰衣草茶，今天高启航不在，她可以安心下班，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Joseph的电话就来了。
圣诞节那天晚上以后佳荞就没有见过他，意外从温尔静那得知他去J市出差。
“佳荞，你下班了吗？”他对她的语气始终都是那般关切温柔，带着浓浓的疼惜，跟高启航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
“下班了。”佳荞温静回答着。
“我在大厦门口，陪我吃晚饭吧！”他诚恳地邀请着。
“你从J市回来啦！”她的语气稍有点惊喜。
“是啊，下午刚到。”
“好吧，我马上下来。”她正好有事要找他，拿着包离开办公室。
“OK！”
走出大厅，看到Joseph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门口，他一见到佳荞出门马上开门下车，走到副驾驶室前帮她开门，面带笑容，温和地说道：“上车！”
他的绅士举动让佳荞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周围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她不用猜都知道他们私下里在议论些什么。
“谢谢！”她冲Joseph温婉笑了一下，上了车。
Joseph很是自然大方地回应了那些向他热情打招呼的逸扬的员工，然后回到驾驶室，对佳荞笑了一下，发动了引擎。
他们去了佳荞提议的那家咖啡厅，点了两份一样的套餐，当然还有她偏爱的薰衣草茶，而Joseph依然是黑咖啡。
佳荞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盒子，放到桌面上，推到Joseph面前，说道：“Joseph，这个还给你，我不能收。”
Joseph对她的举动感到不解，喝了口黑咖啡，从容自诺地问道：“为什么？因为怕Matin生气吗？”
佳荞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不完全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收这份礼，只是当时那种情况我……”
“你不想让我当众失颜面，对吗？”Joseph替她说了后面的话，以他对佳荞的了解，他认为是这样的。
佳荞没有说话，只是回应了一个浅笑。
Joseph轻轻笑了一下，又把盒子推回她面前，语气坚决地说道：“既然送给你了，我就没有打算再收回来。”
“可是这份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佳荞仍是拒绝，伸手准备继续推回，手刚碰到盒子，Joseph的就伸手把那个盒子压住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套房子吗？”他郑重其事地眼神看着佳荞。
佳荞蓦然，怔怔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我是想着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撑不住了，想离开他身边，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这套房子会是你可以躲避的地方。”Joseph深沉有力地说着，眼神里透出些许哀伤和怜惜。
“Joseph……”佳荞心里一阵颤然，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不要拒绝我的关心。”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要充满了诚恳，让佳荞有点无力承受，眼泪不觉从眼眶悄然滑落下来。
“佳荞……”Joseph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桌面上抽了张纸巾，俯身想要帮她擦拭眼泪。
佳荞没有让他帮忙，接过他手里的面纸轻轻擦拭着滑落到脸颊的泪珠。
“别哭好吗？”Joseph神色紧张地恳求着，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Joseph，谢谢你，可是我还是要拒绝你的好意，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他，也不可能呆在F市，况且……”她哽住了，表情愈是凝重起来。
Joseph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他知道佳荞后面说不出来的话是什么，心疼的感觉愈是加剧了，望着佳荞，深沉地说道：“我知道劝不动你跟我去美国治疗，更不能说服你离开Matin身边，免受他的折磨和刁难，但是我真的很想帮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他的话，严肃中带点忧伤，她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心中的酸涩愈是加剧起来。
眼泪继续不听使唤簌簌滑落着，从脸颊落到衣襟上，落到膝盖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她连坚决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
为什么关心我的人不是启航？
“佳荞……”Joseph慌了，再次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拭眼泪，“别哭了，好吗？”
佳荞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让眼泪更加肆无忌惮流淌着，流到衣襟上，膝盖上，更流淌到心里……
她的眼泪犹如瀑布倾泻般越来越凶猛，Joseph见安慰无效，便停下了擦拭，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扣住，好像一松手她便会滑落到地上。
佳荞没有推开他的怀抱，任凭他紧紧地抱着，任凭他轻抚着她的后脑，任凭他哀伤的气息在她耳边回旋……
他的怀抱比高启航的更加真实，更加温暖，只是……她不该产生留恋，因为她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充满深情温暖的怀抱。
松开Joseph的怀抱，擦干眼角的泪痕，冲他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失礼了。”
Joseph摇摇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在Joseph的坚持下，香山御景的房门钥匙她还是没有归还成功，她只能暂时收下，就当是替他保管，想着等有机会的时候再还给他。
Joseph送她回的家，屋里漆黑一片，高启航还是没有回来，已经五天了，他们之间没有交集，除了下午他离开办公室之前她恭敬打的那一招呼，可是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难道他准备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吗？
不，一定不会的，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
他说过，只要她呆在他身边一天，他都不会让她好过，而她，既然决定要留在他身边，就不会轻易放弃人生最后的坚持！
她想帮他打开心结，走出那段伤痛和阴霾，她不希望他一辈子都这么痛苦地活着！
这种互相折磨的战争暂时消停一下也好，让她可以安静地休养几天，不然她真怕熬不到愿望成真的时候。
洗了个热水澡，便开始在记事本上记录着最近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个“难忘”的生日，还有Joseph无私的关心和帮助！
“什么都可以，我一直为你守护到天明……”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放下笔起身走到床头边拿起手机，是乔羽珊。
她接了起来，亲切地叫了一声：“妈”
“佳佳”电话那端传来乔羽珊激动地抽噎声。
佳荞不觉紧张起来，急忙问道：“妈，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乔羽珊仍是不断地抽噎着，半响才回应道：“你高叔叔心脏病发作进医院了……”
佳荞本来就被乔羽珊的举动弄得紧张兮兮，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加焦急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早上你们不是还去打高尔夫的吗？那高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刚送到医院，医生还在抢救……”乔羽珊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妈，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说着把桌面的记事本收回抽屉，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件外套，往门口走去。
“小航的电话一直都无法接通，你能找他一起过来吗？”乔羽珊紧张担忧地说着，语气中带着恳求。
佳荞心里顿时觉得辛酸起来，对乔羽珊现在的心情很是理解，她这个后妈千方百计要拉拢高启航的心，可是一直视她为杀母仇人的他始终却不为所动，对她除了恨就是傲慢无礼的羞辱，虽然最近稍有缓和，但这个恶魔变脸比翻书还快，根本预测不到他什么时候会变脸。
高启航这个千年不化的冰窖，要想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那段仇恨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你别着急，高叔叔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过去。”佳荞已经走到玄关，换了鞋打开门。
“嗯！”乔羽珊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佳荞马上拨了高启航的电话，可是从家里打到医院，他的手机一直都无法接通，办公室也没有人接，让她心急如焚，只好在留言信箱里留下口信。
她陪着乔羽珊坐在抢救室外面，悬着心等待着高凯枫平安的消息，心里不禁再次感叹起生命的悬乎，想象着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变成这样，那么等待在外面的家属会急成什么样子？特别是身旁这个已经泣不成声全身都在发抖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