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雪肤膏’秘方

虽然效率依旧低下，但至少声势上，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岑府，书房。
岑染听着柳管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孙思邈总算是被逼急了。”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不过，指望这群酒囊饭袋找到人，还是不现实。”
“东家英明。”柳管事佩服地说道，“这招舆论施压，果然厉害！现在外面都在骂孙思邈，他想不急都不行了。”
“这只是第一步。”岑染放下茶杯，眼神微冷，“光靠外面施压还不够，内鬼……必须尽快揪出来！”
这几天，赵大和柳管事的秘密排查，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疑点主要集中在三个人身上：
一是负责管理马厩和草料的老马夫，姓钱。出事那天，本该是他负责套车送岑家二老出门，但他临时声称肚子疼，让另一个年轻马夫顶替了。事后查验，他那天确实在家休息，但有人看到他偷偷摸摸去当铺当了一件旧物，换了些银子。
二是岑府的二管家，姓刘。此人平日里就有些好赌，手头拮据，最近却突然还清了赌债。他声称是远房亲戚接济，但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他是少数几个能接触到老爷夫人具体行程安排的人之一。
三是护卫队的一个小队长，叫张虎。此人武艺不错，但性格鲁莽，曾因训练时偷懒被赵大责罚过，心怀不满。出事那天，他负责带队在另一条路上巡逻，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是，负责分发特制皂角的人，恰好是他的一个心腹手下。
三个人，都有疑点，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东家，您看……要不要把这三个人都控制起来，分开审问？”赵大在一旁请示。
岑染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行。现在打草惊蛇，万一抓错了人，或者让真正的内鬼有了防备，甚至狗急跳墙，对我爹娘不利，就糟了。”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内鬼自己露出马脚的契机。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东家！不好了！外面……外面有人射了一支信箭进来！”
岑染心中一凛：“信呢？！”
护卫连忙将一支绑着纸条的羽箭呈了上来。
岑染迅速取下纸条展开。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岑老板，令尊令堂安好，暂住敝处。若想他们平安归来，三日之内，备好净颜坊‘雪肤膏’秘方，并白银五万两。城西破庙，午时交接。只许你一人前来，若敢报官或耍花样，休怪我等心狠手辣，送你二老归西！”
纸条下面，还用细绳绑着一个小小的东西——那是岑母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玉佩！
“砰！”
岑染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瞬间通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雪肤膏秘方！白银五万两！
这帮混蛋！胃口倒是不小！
雪肤膏是净颜坊的王牌产品，也是岑染的得意之作，配方更是她严守的最高商业机密！一旦泄露，净颜坊的根基必将动摇！
五万两白银，更是天文数字！虽然净颜坊这几年赚了不少，但流动资金也有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银，几乎要掏空家底！
更重要的是，对方指明要她一个人去！城西破庙，那地方偏僻荒凉，简直就是龙潭虎穴！
“东家！这绝对是陷阱！您不能去！”赵大急声劝阻。
“是啊东家！秘方绝不能给！钱也不能轻易给！谁知道他们拿到东西后会不会撕票？”柳管事也忧心忡忡。
岑染当然知道这是陷阱。
对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图财，更是想要她的秘方，甚至……是她的命！
会是苏月月吗？
她现在在京城，按理说应该没什么能力在青州兴风作浪。但谁知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或者……与什么人勾结？
还有周墨宸……他突然出现在青州，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岑染的心乱如麻。
但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想到爹娘可能正在受苦，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去！为什么不去？”岑染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冷笑，“他们既然划下道来，我就去会会他们！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我岑染的人！”
“可是东家，太危险了！”赵大急得直跺脚。
“危险？”岑染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倒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惹了我岑染，就别想有好下场！”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赵大和柳管事：“你们听着，现在立刻去准备五万两银票，越多越好，做做样子。至于秘方……哼，想要我的秘方？做梦！”
“那……那您打算怎么办？”柳管事不解。
“将计就计。”岑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不是要我去城西破庙吗？那我就给他们唱一出大戏！”
她凑近两人，压低声音，开始布置起来……
与此同时，青州城内一处隐秘的宅邸。
周墨宸也收到了龙鳞卫关于绑匪信箭的密报。
“雪肤膏秘方？五万两白银？城西破庙？”周墨宸看着密报，眉头微蹙。
这个要求，倒像是冲着岑染的财富和商业机密来的。
“陛下，看来这伙人是图财。”李德全在一旁分析道，“只是……这个‘雪肤膏’秘方，据说价值连城，是净颜坊的立身之本。岑老板恐怕不会轻易交出。”
“她自然不会。”周墨宸语气笃定，“以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太了解岑染了。看似柔弱，实则刚烈。想让她乖乖就范，比登天还难。
“那……她会不会冒险？”李德全有些担忧。
周墨宸沉默片刻，道：“她会的。”
“那我们……”
“暗中保护。”周墨宸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传令下去，龙鳞卫精锐，在城西破庙周围布控。务必确保她的人身安全。至于那些绑匪……”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留活口，查清幕后主使。”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在意的人。
“是！”李德全领命而去。
周墨宸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望向岑府的方向，眼神复杂。
岑染，你又要给朕惹多少麻烦？
只是……这次，朕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疑云深处现獠牙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青州城西的破庙，在惨淡的月光下，更显得阴森诡异。断壁残垣，蛛网密布，荒草齐腰深，晚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是亡魂的低泣。
岑染的心，比这夜色还要沉重几分。
她按照绑匪信上的指示，独自一人，乘坐一辆朴素的青布小马车，在距离破庙尚有一段距离的荒僻小路上下了车。驾车的是赵大，他本想坚持陪同，但被岑染严词拒绝。
“你去了只会碍事，还可能打草惊蛇。”岑染当时冷冷地看着他，“按我说的做，在约定的地方接应。记住，如果我午时三刻还没出来，立刻执行备用计划，然后……带着坊里的人，有多远走多远，别想着报仇。”
赵大眼圈通红，这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声音都有些哽咽：“东家……”
“闭嘴！”岑染打断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是命令！净颜坊不能毁在我手里，你们也不能白白送死！”
她并非真的想让他们逃跑，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也是为了稳住赵大。她真正的后手，早已安排妥当。
此刻，岑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她检查了一下藏在腰间和靴筒里的“家伙”——几把特制的、淬了强效麻药的柳叶飞刀，还有两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筒，里面是她根据现代知识，用辣椒粉、石灰粉和几种刺激性草药混合调配的“超级催泪弹”。这些东西，是她最后的保命底牌。
至于绑匪要的“雪肤膏”秘方和五万两白银……哼，想得美！
她带来的是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几张写满了鬼画符般草药名和莫名其妙步骤的废纸，美其名曰“加密配方”。另外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里，装着厚厚一沓用特殊纸张伪造的银票，乍一看跟真的一模一样，但想要兑现？下辈子吧！
她知道，这纯粹是糊弄，一旦对方验货，立刻就会露馅。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以及……激怒对方，让他们露出马脚！
按照约定，时间是午时。但岑染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抵达。她没有直接走向破庙，而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破庙的后方，借着夜色和荒草的掩护，攀上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断墙。
从这里，她可以俯瞰整个破庙的院落和正殿入口。
月光下，破庙寂静无声，只有几只夜枭偶尔发出瘆人的叫声。
岑染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隐匿在阴影之中，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岑染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她不断在心里演练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的策略。
终于，在临近午时的时候，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远处黑暗中摸了过来。
一共五个人，都穿着深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警惕而凶狠的眼睛。他们动作敏捷，显然是惯于此道的老手。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走路的姿势略有些外八字，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他对着破庙的方向打了个唿哨，像是在发出信号。
很快，破庙那扇早已腐朽倾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又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人同样蒙着面，但身形和动作，明显不如外面那五人矫健。
一共七个人。
岑染心中默默计算着，同时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身形、武器和站位。
“大哥，都准备好了？”外面那魁梧的汉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里面出来的一个瘦高个点点头：“放心吧，铁头哥。家伙都藏好了，就等那娘们来了。”
铁头？岑染心中一动。这个外号，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青州城南一个放高利贷、手底下养着一群打手的地痞头子？据说跟府衙的二管家刘贵走得很近，刘贵欠了他不少赌债。
难道……真的是刘贵勾结外人，绑架了爹娘？
就在岑染思索之际，那铁头又开口了：“哼，一个娘们，就算有点泼辣劲，还能翻了天不成？等拿到秘方和银子，再把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凶光毕露，“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个，拿着银子远走高飞，快活似神仙！”
“嘿嘿嘿，铁头哥说的是！听说那岑老板长得跟天仙似的，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啊……”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淫笑道。
“闭嘴！老三！”铁头瞪了他一眼，“色字头上一把刀！别忘了咱们的正事！主家可是交代了，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主家？
岑染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这个铁头只是个执行者，他背后还有人！而且听这意思，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钱和秘方，还要……她的命！
好狠毒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