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接触到干燥辛辣的粉末,瞬间引燃!一股夹杂着浓烈烟雾和刺鼻气味的“火焰”,猛地腾起!虽然范围不大,威力也不强,但那呛人的烟雾和辛辣的气味,却瞬间笼罩了冲在最前面的徐庆和两个黑衣人!
“咳咳咳!什么东西?!”
“眼睛!咳咳……睁不开了!”
徐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连连咳嗽,眼睛火辣辣地疼,视线顿时模糊!他心中大骇,完全没想到岑染还有这种诡异的手段!
就是现在!
岑染眼中杀机爆闪!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强忍着脚踝几乎要断掉的剧痛,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全身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手中的匕首上,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因为烟雾而暂时失去防御能力的徐庆!
她要杀了这个刽子手!为石头他们报仇!
徐庆虽然视线受阻,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危机感极其敏锐!他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也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凭借着本能,手中的长刀向前横扫而出!
“当!”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岑染的匕首狠狠地劈在了徐庆的长刀刀身上!巨大的反震力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匕首差点脱手!
而徐庆也被这一击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泪水流下,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看清了近在咫尺、眼中充满了疯狂杀意的岑染!
“贱人!你找死!”徐庆勃然大怒!他堂堂朝廷将领,竟然被一个女人逼得如此狼狈!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怒吼一声,不再有丝毫保留,手中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岑染席卷而去!刀光凌厉,招招致命!
岑染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凭借着在警校学过的一些擒拿格斗技巧和灵活的身法,不断地闪避、格挡,险象环生!
她的右脚踝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每一次移动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匕首与长刀每一次碰撞,都让她手臂发麻,体力在急剧消耗!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洞穴内,铁牛看得心急如焚,几次想要冲出去帮忙,但看到身后昏迷的周墨宸和瑟瑟发抖的钱敬书,又硬生生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陛下!绝不能让岑姑娘的牺牲白费!
钱敬书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见过如此惨烈的搏杀?只能躲在铁牛身后,死死地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去死吧!”徐庆抓住岑染一个躲闪不及的破绽,手中的长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劈她的头顶!
岑染瞳孔猛缩!这一刀,她躲不开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石头……阿木……山子……我对不起你们……
周墨宸……对不起,我可能……救不了你了……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异变再生!
“唔……吵……”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痛苦和不耐烦的呻吟声,忽然从洞穴深处传来!
正是来自一直昏迷不醒的周墨宸!
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激烈的打斗间隙,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离他最近的徐庆耳中!
徐庆的动作猛地一顿!
陛下?!他醒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惊!如果陛下醒了,并且看到了现在的情形……那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主家”和苏小姐的计划是除掉周墨宸,但绝不能是以这种方式!更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里,还被他临死前认出来!否则,就算计划成功,自己也难逃干系!
就这短短一瞬间的犹豫和分神!
岑染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避开了头顶致命的一刀,同时手中的匕首,以一个完全放弃防御、同归于尽的姿态,狠狠地捅向了徐庆的小腹!
“噗嗤!”
匕首,没入了徐庆的小腹!虽然因为他下意识地侧身而没有刺中要害,但也深入了几寸!
“呃啊——!”徐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小腹传来的剧痛让他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
他怎么也没想到,岑染竟然如此悍不畏死!竟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贱人!”徐庆又惊又怒,反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岑染的胸口!
“噗!”
岑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胸口如同被大锤击中,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穴入口湿滑的岩壁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
“岑姑娘!”铁牛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再也顾不上其他,提着刀就要冲出来!
“咳咳……别……别过来……”岑染挣扎着抬起头,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对着铁牛虚弱地喊道,“守……守好里面……”
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剧痛无比,感觉肋骨都可能断了几根。匕首也因为刚才的撞击而脱手掉落在不远处。她现在,是真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成功了!她伤到了徐庆!
徐庆捂着小腹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从指缝中涌出。他脸色苍白,眼神怨毒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岑染,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小腹的剧痛和不断流失的鲜血,以及刚才周墨宸那一声微弱的呻吟,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退意。
他不知道周墨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他真的清醒过来,或者洞穴里还有其他埋伏……而且,岑染这个女人太过诡异和狠辣,刚才自己一时不慎竟然着了她的道!再打下去,就算能杀了他们,自己这边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他的任务是阻止他们前往雪峰山深处,现在岑染和那个侍卫都已经身受重伤,那个男人也昏迷不醒,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我们走!”徐庆权衡利弊之后,终于不甘心地做出了决定!
他恶狠狠地瞪了岑染和铁牛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的样子刻在心里:“岑染!还有你这个莽夫!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不过,你们也别得意!这雪峰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活不了多久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捂着伤口,带着剩下的三个同样带伤、心有余悸的黑衣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地退出了洞穴,消失在了瀑布的水幕之后。
敌人……终于退走了?
看着徐庆等人消失的背影,岑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岑姑娘!岑姑娘!”
在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耳边似乎传来了铁牛焦急的呼唤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染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冰冷刺骨的黑暗海洋里,浑身都疼,尤其是胸口和右脚踝,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如同灌了铅。她想动一动,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水……水……”她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岑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快!钱大人,拿水来!”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铁牛!
紧接着,一只粗糙但还算温柔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的上半身,一个带着水渍的杯沿凑到了她的唇边。
清凉的泉水缓缓流入她干涸的喉咙,如同甘霖般滋润了她快要冒烟的嗓子。她贪婪地喝了几口,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咳咳……”她呛咳了两声,终于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洞穴顶部潮湿的岩壁,以及铁牛那张布满了担忧和庆幸的黝黑脸庞。钱敬书也凑在一旁,脸上同样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和关切。
“我……我这是……”岑染的声音依旧嘶哑无力。
“岑姑娘,你刚才晕过去了!”铁牛连忙说道,语气里带着后怕,“幸好那些狗娘养的退走了!不然……”
他不敢想象,如果徐庆他们再坚持一会儿,后果会是怎样。
岑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软软地倒了回去。
“你别动!”铁牛赶紧按住她,“你伤得很重!胸口被那姓徐的打了一掌,恐怕伤到内腑了!右脚踝也肿得跟馒头似的!我……我也不懂医术,只简单给你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愧疚和自责:“都怪我没用!保护不了陛下!还要连累你……”
“不怪你……”岑染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但清晰,“你已经……尽力了……石头他们……”
提到石头他们,岑染的眼眶瞬间又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铁牛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眼中充满了悲痛:“岑姑娘……我刚才……趁着那些人退走,出去看了一眼……石头兄弟他们……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七尺高的壮汉,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钱敬书在一旁也是一脸戚容,低声道:“岑老板,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是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还有……陛下的毒……”
提到周墨宸,岑染的心猛地一紧,立刻转头看向洞穴深处。
只见周墨宸依旧躺在那块岩石上,脸色依旧潮红,呼吸微弱,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他刚才是不是醒了?”岑染急切地问道,“我好像听到他……”
铁牛和钱敬书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没有啊。”铁牛说道,“陛下一直昏迷着,刚才倒是……好像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动静很小,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可能……是毒性发作,太难受了吧。”
钱敬书也附和道:“是啊,老夫也听到了,确实只是一声极轻的呻吟,绝非清醒之兆。陛下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高热不退,毒气攻心……若再找不到雪蟾蜍,恐怕……”
岑染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刚才只是他的无意识呻吟吗?也是,如果他真的醒了,看到当时的情景,恐怕……
不过,也正是那一声无意识的呻吟,才让徐庆分神,给了她可乘之机。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
但眼下的情况,却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她自己身受重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铁牛腿上有伤,刚才又经过一场恶战,体力消耗巨大,伤势也加重了。钱敬书手无缚鸡之力。而周墨宸,危在旦夕!
徐庆虽然暂时退走,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去而复返?或者,他会不会叫来更多的援兵?
还有古老头……他去找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岑染挣扎着,想要再次坐起来,“铁牛,扶我一把……我们必须……必须去找古老伯!只有找到他,拿到雪蟾蜍和辅药,才有希望!”
“可是,岑姑娘,你的伤……”铁牛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岑染咬着牙,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点伤……死不了!跟石头他们比起来……算什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古老伯!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