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场揭穿

“女士您好。”率先开口打招呼的还是源珏，他露出一抹十分温柔的笑容来。

大概是看对方和自己一样穿着女装，女人有些松懈下来，学着他的样子跪坐着：“你好……”

“我叫源珏，你叫我小珏就好。”源珏继续微笑，说完话却轻轻抬手掩唇咳嗽了两声。

左煜当即眉头一皱：“怎么又在咳嗽？”

“没事没事。”源珏笑着挡了挡他，挪动着离开了他身边，靠近了这个女人，“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莫如烟。”女人抿着唇，有些发抖，“你们想做什么？”

“你在我的地盘伤了人，说实话我挺苦恼的。”源珏微微歪头，“你做好祈祷那个男人没死，不然我就得把你交给警察了。”

“我呸！”莫如烟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住了源珏，“我恨自己没当场捅死他！”

“姐姐，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很长，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赔上自己的人生。”源珏的声音放得很轻，他轻轻蹙着眉，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心疼与怜悯。

“人生？我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莫如烟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来，表情凶恶得犹如夜叉一般，“看见了吗？知道这些红疹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梅毒的症状！我感染了梅毒，我的人生早就毁了！”

源珏偏眸看了一眼左煜，后者微微颔首予以肯定答复。

黎景澈听见她的话，一下子有点慌张起来。

“没事。”左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梅毒主要通过性传播，单纯皮肤接触不会感染。”

“可是……我们碰到那个男人的血了……”黎景澈很想冷静，但身体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在发抖。

他确实是来当卧底没错，但还不想直接把自己搭进这次任务里。他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别怕。”左煜的手顺着他的脊骨轻抚着，“你身上没有伤口，也及时洗掉了那些血，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的。”

“咦？”源珏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生病的是她，你们碰到的是男人的血，在害怕什么？”

黎景澈不知道他是真的天真无邪还是故意装出来的这幅模样，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反问了他一句：“你觉得这位女士怎么生的病？”

源珏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莫如烟突然大笑起来，无不嘲讽的看着黎景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救他？那个猪狗不如的人渣东西！”

黎景澈抿着唇，微微垂眸：“就算他害你染病，也有你自己的责任……”

“我的责任？怎么，被强上是我的错咯？你们一个个的永远都是这样，所有的错都是女人的！”

莫如烟扯掉头发上装饰的木梳朝着黎景澈就砸了过去，哑声嘶吼起来，“错错错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是个女人！”

黎景澈被木梳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愣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情我愿那种……”

左煜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你怎么不报警？”黎景澈问。

“报警有用吗？”莫如烟嘶吼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一边抹，一边泣不成声，“我次次都报警，次次都留了证据了，可是呢，就因为我吃了他一口饭，被判定为性同意，强上不成立……”

源珏听着她的话，皱紧了眉，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见她没接，就直接拿着手帕帮她擦起了眼泪。

黎景澈则是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莫如烟又拽下了腰带上的荷包砸过来，“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黎景澈没有被砸到，左煜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他轻轻放下接住的荷包：“别以偏概全，现在给你递手帕擦眼泪的，也是男人。”

他这话一出，除了还在兢兢业业擦眼泪的源珏，其余两个都懵了。

莫如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源珏，连滚带爬地远离他。

黎景澈更是呼吸一窒，颤颤巍巍抬手指了指源珏：“男、男人？”

“很抱歉呢，我是男人。”源珏叹了一声，一副无奈的表情，“听声音也能听出来吧？”

黎景澈感觉自己的三观有点裂开。

男人为什么会起名叫珏？这个怎么听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吧？而且为什么穿女装？和服男女样式差别挺大的吧？这是什么恶趣味吗？

难道珏不是真名？是故意的隐藏？这人真的是集团老大吗？还是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这是在演戏好抓住自己的破绽当场揭穿？

一时间，黎景澈的脑子里飘满了各种疑问。

“真的值得吗？”左煜倒是不在意他们的震惊，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了那种人渣赔上自己的一生。”

莫如烟正嫌弃地在搓自己被源珏碰过的手臂和脸，听见他的问话，稍微愣了愣。

“梅毒是可以治好的，就算是晚期，也能达到临床治愈的目的。”左煜摸出手机调出来一张照片展示给她看，“这是我的医师证，我是个医生，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医院问。”

“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样？”莫如烟又激动地吼了起来，“只要得过这种病，一生都查得出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考公务员！拿不到什么好工作！”

“人生难道只有考公务员一种吗？什么样的工作才叫好工作？”左煜反问，语调微冷，“你的人生这么狭隘吗？那你怎么不去自杀好了？死了不就一了百了？”

“我凭什么自杀！”莫如烟吼他，“我凭什么去死，该死的是他！”

“你既然想活着，就好好活着。”左煜的语调依旧生冷，“世界那么大，你的归处不该是一方牢狱。”

“你以为我没想好好活着吗？”莫如烟哭得声音嘶哑，“他不死，我就不可能有未来，既然如此，倒不如同归于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说吗？”源珏又坐到了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声音平缓低沉，温和有礼，实在是很难让人去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