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暗齿轮

应急灯的绿光在周法医瞳孔上蒙了层阴翳，陆深用镊子夹起染血的齿轮钥匙，锯齿间卡着半片暗红色指甲——与三天前蒙面人搏斗时扯下的皮肉组织如出一辙。
秦然战术靴碾过玻璃碎片，枪口始终保持在陆深腰际："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外卖箱里有临港冷库的工牌？“她甩出的塑封证件上，陆深照片下方印着"装卸组023”，有效期截止到爆炸案前一天。
"上个月卧底行动。"陆深摸出打火机烧灼证件边缘，塑封层卷曲后露出底层钢印，"刑侦支队备案号XC742，秦队可以查内网留档。"火焰燎过手指时他眉头都没皱，灰烬里显出一串莫尔斯电码。
沈言突然用解剖刀划开周法医袖口，皮下植入的微型胶囊随血液滚落："苯巴比妥缓释剂，剂量够让大象睡三天。"他刀尖挑起胶囊表面刻着的齿轮符号，“和冷藏车死者体内的安眠药成分完全一致。”
物证科窗外传来引擎轰鸣，陆深扯着秦然卧倒的瞬间，改装过的霰弹枪轰碎了防弹玻璃。硝烟中蒙面人单手撑窗跃进，锁骨处的齿轮纹身泛着新鲜血光，甩棍直劈沈言面门。
"小心！"陆深抄起物证架格挡，金属碰撞声震得人牙酸。蒙面人袖口甩出钢丝缠住他脖颈，力道大得能勒断颈椎。秦然连开三枪均被防弹衣弹开，第四枪击碎吊灯时，沈言趁机将解剖刀扎进蒙面人膝窝。
"留活口！"陆深咳着血沫按住挣扎的犯人，扯开面罩却倒吸冷气——周法医布满尸斑的脸正朝他诡笑，咽喉处齿轮钥匙的断口涌出黑色泡沫。
秦然突然揪住陆深衣领："三天前你给周记海鲜送的外卖，收件人电话是空号。"她将接警记录拍在他胸口，“但通讯科追踪到信号源在消防局档案室，恰好是你昨天检修空调的楼层。”
解剖台无影灯亮起时，沈言正用激光扫描林小荷的齿模："三年前化工厂绑架案的报案电话录音，声纹图谱和冷藏车音频有82%相似度。"他调出频谱图，某个异常波峰与陆深说话时的喉结震颤频率完全重叠。
"因为这个。"陆深解开衬衫纽扣，锁骨下方十公分长的疤痕里嵌着金属网，"声带修复手术用的是消防水喉合金，共振频率确实特殊。"他指尖敲击疤痕，发出与音频里齿轮转动相似的咔嗒声。
冷藏室突然响起火警铃，秦然摸到手铐时发现内圈刻着XC742："陆顾问不觉得这个编号太巧合？物证科失窃案、你的卧底档案、现在连…"她话音戛然而止，沈言突然将解剖刀抵住她颈动脉。
"该结束了。"沈言白大褂口袋里滑出半张烧焦的消防验收单，"三年前化工厂爆炸当晚，我在现场找到这个。"泛黄的纸片上，陆深签名旁盖着齿轮状血指印，“AB型，RH阴性，和秦队你的血型完全匹配。”
陆深突然踹翻冷藏柜，成摞的消防检查报告雪片般飞散。某张2018年的验收单背面，铅笔拓印着半枚带齿轮凹槽的指纹——与秦然战术腰带扣上的防滑纹完全吻合。
"解释下为什么你的配枪编号，"陆深扯开秦然枪套，"和冷藏车方向盘上的刻痕一致？"他举起紫外线灯，改装弹底火的十字划痕在特定角度下，拼成消防局旧徽章上的齿轮图案。
物证科的门突然被撞开，局长举着燃烧瓶的身影被应急灯拉得老长："都别动！"他腕表倒计时显示19:59，与沈言腰间的晶体炸药同步跳动，“三年前就该把你们炸死在化工厂！”
陆深突然甩出外卖箱，不锈钢夹层撞飞燃烧瓶的瞬间，秦然侧踢击碎局长膝盖骨。沈言趁机扑灭火苗，却在扯开局长衣袖时愣住——小臂静脉的针孔排列，与冷藏车齿轮的齿数完全对应。
"每月五号注射的不是胰岛素，"陆深踩住局长手腕，"是抗凝血剂吧？"他撕开局长领口，锁骨处新鲜的齿轮纹身还在渗血，“三号冷库那具浮尸的伤口，需要这种药物延缓血液凝固。”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陆深正用齿轮钥匙打开物证科保险柜。成捆的消防审批文件里夹着半本烧焦的笔记本，林小荷的字迹在焦痕间断续可见：“…XC742不是编号，是消防车水泵压力值…”
秦然突然夺过笔记本，撕开的封皮下掉出微型胶卷。显影液里浮现的照片上，七年前消防演练现场，局长正将某个齿轮状装置塞进供水管道，而他身后站着的年轻警员，赫然是脖颈还没有疤痕的沈言。
"该说说你的过去了。"陆深用镊子夹起沈言解剖刀上的血渍，“冷藏车爆炸时，你白大褂的煤油味从哪来的？”
沈言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机械表盘嵌在血肉里，齿轮正以倒计时方式转动："三年前你救出来的不止是人质，还有这个。"他刀尖挑开表盘玻璃，露出里面泛黄的消防局结构图，“局长在我心脏装了这个，每次结案就会少一根血管。”
消防车的轰鸣盖过了所有声音。陆深在破窗而逃的局长身上摸到冷库钥匙时，发现钥匙齿形竟与沈言心口的表盘齿轮完全契合。秦然对着满地狼藉举起配枪，弹夹却突然卡死——改装弹底火的十字划痕里，藏着半枚带血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