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二十年前爆炸案

沈言的白大褂突然发出布料撕裂声，档案柜里的强光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斑扫过照片背面褪色的钢印时，陆深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刑侦支队物证科的专用编码。
"赵明诚三年前调任支队长时，"秦然的手指按在照片中年轻技术员的胸牌上，“把旧档案全部转移到这里。”
柜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面墙的档案柜开始横向移动。陆深拽着两人扑向角落，锈蚀的金属轨道擦着他后颈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小心！"沈言的白大褂下摆被柜角勾住，二十年前的验收记录散落如雪片。秦然突然用配枪打碎顶灯，应急照明红光中，移动的档案柜显露出背后暗门。
陆深摸到门锁上黏腻的触感，战术手电照亮指尖："新鲜的血迹，混合着…"他凑近嗅了嗅，“档案库专用的防蛀药水味。”
暗门吱呀开启的刹那，腐臭的柴油味扑面而来。沈言的白大褂口袋突然震动，物证科的紧急传真正从手机里吐出：“陈永年半小时前越狱！”
"调虎离山。"陆深用鞋尖拨开地面碎纸，"有人要销毁…"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电光束定格在暗室中央——八台裹着防尘布的精密仪器围成环形，每台设备都贴着1997年的封条。
秦然的配枪突然顶住陆深太阳穴："最后一个问题。"她声音发颤，“二十年前爆炸案发生时，你父亲陆山真的在住院？”
档案室外突然传来密集脚步声，陆深反手扣住秦然手腕往暗门里带。钢制门板合拢的瞬间，子弹穿透木门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当年主治医师的笔录。"沈言的白大褂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陆山确实因急性胰腺炎住院，但…"他突然用镊子夹起某台机器上的毛发，“看这个。”
紫外线灯扫过泛黄的设备外壳，蓝紫色荧光勾勒出半个掌印。陆深从裤袋摸出物证袋里的齿轮钥匙，齿痕与掌印边缘的磨损完全吻合。
"赵明诚的掌纹。"秦然突然用枪管挑起防尘布，“这些设备根本不像二十年前的产物。”
暗室外突然响起赵明诚的咆哮："爆破组准备！"整栋建筑在声浪中震颤，陆深抓起操作台上的老式录像带砸向通风口：“走！”
三人挤进狭窄的管道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沈言的白大褂被铁皮划破，一管显影剂滚落进黑暗深处。秦然突然拽住陆深衣领：“录像带标签！”
沾满油污的标签纸上，"97.10.15-8"的编号被血指印覆盖。陆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病历单，背面用红笔写的"8号机"三个字正在渗血。
"第八台机器。"沈言的白大褂口袋渗出蓝色液体，“刚才的显影剂…快找排水口！”
通风管道尽头传来水声，陆深踹开生锈的格栅。月光下的废弃码头泛着油污的虹彩，二十个集装箱在潮汐中摇晃，每个箱体都印着化工厂的logo。
秦然突然对着海面连开三枪，漂流的油桶后传来重物落水声。沈言用镊子夹起格栅上的纤维：“黑色羊绒，和赵明诚今天穿的西装…”
"小心！"陆深拽着两人扑向礁石，子弹擦着沈言的解剖刀飞过。赵明诚的冷笑从集装箱顶传来：“039号质检员果然名不虚传。”
海浪拍打着生锈的船锚，陆深摸到腰间外卖箱的裂缝。电子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您有新的订单，青阳路32号三单元304室。”
"游戏该结束了。"赵明诚的狙击枪瞄准镜反光刺目，“把齿轮钥匙交出来，我告诉你们秦卫国真正的死法。”
秦然突然起身走向开阔地："父亲在火场给我留了句话。"她迎着枪口举起怀表，“想知道吗？”
暗红血迹从她指缝渗出，怀表盖子弹开的瞬间，微型闪光弹在夜色中炸裂。陆深趁机滚进集装箱阴影，摸到箱门上的电子锁泛着熟悉的蓝光——和齿轮钥匙的材质相同。
"八号机的秘密。"沈言的白大褂在咸湿海风中猎猎作响，“就在你父亲的…”
爆炸声突然从码头东侧传来，燃烧的游艇照亮海面。陆深看到陈永年蜷缩在救生筏上，怀里抱着个锈迹斑斑的保险箱。
"拦住他！"赵明诚的怒吼混着枪声响起。陈永年突然打开保险箱，二十枚齿轮钥匙在火光中叮当作响。陆深瞳孔骤缩——其中三枚的齿痕，与他锁骨位置的烧伤疤痕完全契合。
秦然突然调转枪口："父亲说过，039号质检员身上有七个疤。"她扣动扳机的瞬间，陆深翻身躲进集装箱夹层。
子弹穿透铁皮擦过陈永年耳畔，老头怪笑着抛出一枚钥匙：“接着！第八个泄压阀的礼物！”
钥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时，赵明诚的狙击子弹精准命中。金属碎片迸溅中，陆深突然看清钥匙齿尖的编码——HY-1997-10。
"化工厂验收日期！"沈言的白大褂被海风吹得鼓起，“这些钥匙是…”
游艇残骸突然二次爆炸，燃烧的钞票在夜空纷飞如蝶。陈永年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赵明诚的脚步声逼近集装箱：“该清场了。”
陆深摸到操作台下的暗格，老式显像管屏幕突然亮起雪花点。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八名技术员正在调试设备，陆山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镜头边缘——他手里握着的，正是039号柜钥匙。
"父亲那晚根本没去值班室！"陆深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秦然突然拽着他扑向货架，赵明诚的子弹将监控设备轰成碎片。
沈言的白大褂口袋飞出半张烧焦的验收单："看签名笔迹！"紫外线灯下，陆山的签名与病历单上的字迹倾斜角度相差3.2度。
"有人模仿他的字迹！"秦然的手枪突然卡壳。赵明诚的皮靴声停在集装箱外：“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多事…”
钢制箱门被火箭弹轰开的刹那，陆深抓起齿轮钥匙插进控制台。整片码头的照明系统突然瘫痪，应急警报的红光中，二十台起重机同时启动。
"抓住钢索！"陆深拽着两人跳上晃动的吊钩。赵明诚的子弹追着钢缆迸出火星，陈永年的惨叫从海面传来——他的救生筏正被起重机的磁力吊臂吸向半空。
沈言的白大褂挂在钢索卡扣上，解剖刀尖挑起磁铁上的碎屑：“军用级电磁设备，三年前黑市交易案的赃物。”
"赵明诚经手的案子。"秦然给手枪换弹夹时，发现撞针位置卡着片微型芯片。陆深用齿轮钥匙齿尖挑出芯片：“和齿轮钥匙的材质相同。”
吊钩突然剧烈晃动，陈永年的保险箱擦着他们头顶飞过。箱体裂口处飘出张泛黄的照片，八名穿白大褂的技术员站在市局大楼前——站在C位的年轻人戴着墨镜，左手无名指的黑痣清晰可见。
"是赵明诚！"秦然的子弹打穿钢索滑轮。吊钩急速下坠时，陆深看到码头西侧有辆未熄火的警车，车载电台正播放协查通报：“陈永年越狱时盗走刑侦支队证物…”
海警的探照灯突然照亮整个码头，赵明诚的身影在强光中僵住。陆深趁机翻进驾驶室，车载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二十年前的验收报告扫描件正在自动上传。
"密钥是039号。"沈言的白大褂袖口还在滴血。陆深输入父亲警号时，系统突然弹出人脸识别界面——需要1997年10月15日的影像验证。
起重机吊臂轰然砸向警车，陆深抓起操作台下的老式摄像机。取景框里，燃烧的码头与二十年前的化工厂监控画面完美重叠。
"看镜头角度！"沈言的白大褂被气浪掀起，“当年拍摄者就站在我们现在的位置！”
赵明诚的咆哮突然变成惨叫，陈永年竟用磁力吊臂将他困在集装箱夹层。老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陆深：“该还债了，039号质检员！”
陆深锁骨位置的疤痕突然刺痛，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炸响：“记住…设备验收…八个…”
"是八个活人！"秦然突然尖叫，“当年参与验收的八个人，都是泄压阀的活体密码！”
海警的快艇包围码头时，陆深终于看清验收报告最后一页的鲜红指印——八个指纹组成齿轮图案，正中央的039号印鉴，是他父亲陆山的私章。
赵明诚的右手突然软软垂下，腕表表面裂痕间渗出蓝色液体。沈言的白大褂擦过表盘：“快退！是酸碱中和反应！”
剧烈的爆炸将所有人掀翻在地，陆深在耳鸣声中摸到个冰冷的金属物。月光穿过硝烟，照出半枚齿轮钥匙上"陆山"的刻痕。
"父亲果然来过这里。“他攥紧钥匙走向燃烧的集装箱，赵明诚焦黑的右手从废墟中伸出，指间死死攥着半张照片——二十岁的陆山正在给第八台设备贴封条，胸牌上赫然写着"质检组副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