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誓应验

地宫的震动把杨烁甩向石台边缘，后腰撞在青铜鼎的兽首浮雕上。五仙信物熔成的光轮悬在穹顶，照得黄三太爷的虚影如同沸腾的沥青般扭曲。
"血契还没破！"苏媛媛的萨满鼓裂开三道纹路，鼓面溅满她咳出的黑血，"快把信物放回棺材！"
江玲儿的高跟鞋卡在石缝里，她索性扯断鞋跟："往哪放？棺材都炸成渣了！"
杨烁攥着发烫的蛇牙吊坠，锁骨处的青鳞已经蔓延到胸口。他盯着石台上碎裂的镇魂砖，砖缝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纹路汇成五仙图腾："地宫是活的...爷爷的笔记说..."
"说重点！"苏阳抡起工兵铲拍飞坠落的碎石，"房顶要塌了！"
光轮突然分裂成六道青光，分别射向地宫四角的青铜兽首。杨烁的刺青传来钻心剧痛，他踉跄着扑向最近的石柱："按兽首眼睛！灰仙鼠目！"
苏媛媛甩出红绳缠住东南角的青铜兽首，绳头铜钱精准卡进兽目凹槽。江玲儿踩着苏阳肩膀去够西北角的："这狐狸头雕得真丑！"
当最后个兽首被按下，地宫中央突然塌陷。杨烁抓住苏媛媛手腕跳进坑洞，腐臭味混着纸钱灰扑面而来。落地时他膝盖磕在青砖上，应急灯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九盏长明灯围成八卦阵，中央石案供着褪色的红布包。
"是血誓文书！"苏媛媛的铜钱剑突然脱手钉在石案边缘，"你爷爷当年和黄三太爷立契的凭证！"
杨烁刚要伸手，红布包突然自燃。青绿色火苗里浮出张黄表纸，血字契约在火光中显现：
【戊辰年三月初三，杨守山以血脉为契，借五仙镇宅。若子孙破誓，当以肉身饲仙，魂灵永镇地宫...】
"你爷爷把你们全家都卖了！"江玲儿举着手机录像，"这合同比卖身契还狠！"
苏阳突然指着契约末尾："这儿有行小字！用朱砂写的！"
杨烁的解剖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朱砂字迹上。被血浸透的字迹突然浮空，化作六道红光钻进众人眉心。苏媛媛的罗盘"咔"地裂成两半："是解契的密咒！"
地宫深处传来黄三太爷的尖啸，整面墙的砖石簌簌掉落。江玲儿拽着苏阳往后退："墙里有东西！"
青砖缝隙里涌出成团的黄毛，眨眼间凝聚成上百只黄皮子。这些畜生眼冒绿光，爪子在地面刮出火星。苏媛媛甩出最后把糯米："是伥鬼化的保家仙！"
"上梁！"杨烁突然拽着众人爬上石案。黄皮子群在下方堆成毛茸茸的小山，尖牙啃得石案直晃。江玲儿掏出化妆镜砸下去："本小姐的迪奥限定款！"
苏阳突然扯开外套，内衬缝着十几个小布袋："烁哥接住！"甩过来的布袋里装着雄黄粉，杨烁扬手洒向黄皮子群，呛得那些畜生直打喷嚏。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苏媛媛边咳嗽边问。
"上次被柳仙追了三条街..."苏阳话没说完，石案突然倾斜。最大的黄皮子已经爬上案角，前爪离江玲儿的脚踝不到十厘米。
杨烁的刺青突然发烫，他扯开衣领露出青鳞纹路："常仙缠腰煞！"正要跳下去，却被苏媛媛拽住腰带。
"你找死啊！"少女的指甲掐进他后腰，"黄皮子最会掏心！"
"赌一把！"杨烁翻身滚下石案，后背重重砸在黄皮子堆里。青鳞碰触到黄毛的瞬间，那些畜生突然发出惨叫，触电般四散逃开。
江玲儿趴在案沿瞪大眼睛："你比杀虫剂还管用！"
苏媛媛跳下来扯开杨烁衣领，锁骨处的青鳞正在渗血："缠腰煞和保家仙相冲，你撑不过半炷香！"
地宫穹顶突然炸开个大洞，月光混着雪花飘进来。黄三太爷的真身盘踞在破口处，油亮的黄毛上沾满冰碴："杨家小儿，这地宫就是你的..."
"你的话真多！"苏阳突然抡起工兵铲砸向供桌。藏在桌底的青铜铃铛被砸飞，正好撞在黄三太爷鼻尖。趁大仙吃痛的瞬间，杨烁抓起燃烧的血契文书塞进蛇牙吊坠。
吊坠突然爆出青光，五仙信物从地底破土而出。苏媛媛咬破舌尖喷在萨满鼓上："五仙归位，血契当破！"
灰仙的鼠须、黄仙的爪印、柳仙的蛇蜕、白仙的刺猬壳、常仙的吊坠在空中组成五芒星。杨烁的刺青突然离体而出，化作青光融入阵眼。黄三太爷的尾巴扫塌半边地宫："本仙要你们..."
"正月十五还没到！"杨烁突然大喊，手里的解剖刀扎进阵眼。五芒星瞬间收缩，将黄三太爷的真身牢牢锁住。大仙的嘶吼震得众人耳鼻流血，却挣不脱越来越紧的光链。
苏媛媛的铜钱剑突然飞向阵眼："现在！"
杨烁抓住剑柄往下猛劈，光链应声而断。黄三太爷的惨叫声中，五仙信物化作流光钻进地宫裂缝。苏阳扶着江玲儿往洞口爬："这他妈比蹦极还刺激！"
众人刚爬出地宫，身后的医学院解剖楼轰然倒塌。杨烁跪在雪地里咳出带鳞片的黑血，锁骨处的青鳞正逐渐消退。苏媛媛瘫坐在他旁边，手指还在发抖："血契...好像解了？"
江玲儿突然指着天空："那是什么！"
夜空中飘着盏血红色的孔明灯，灯罩上画着黄皮子拜月的图案。苏阳捡起块砖头要砸，被苏媛媛拦住："是黄三太爷的本命灯，打不灭的。"
杨烁的解剖刀突然指向枫树林："谁在那儿？"
树影里走出个佝偻的老头，羊皮袄上落满积雪。他手里提着盏煤油灯，火光映出满脸刀刻般的皱纹："守山的孙子？"
"您是？"杨烁警惕地后退半步。
老头从怀里摸出个铜烟袋锅，烟杆上刻着"杨守山"三个字："你爷爷当年埋地宫的时候，留了样东西在我这儿。"他掏出发黄的信封，"说等血契破了才能给。"
江玲儿凑过来看："不会是遗产吧？"
信封里是张黑白照片，四个年轻人站在医学院老楼前。杨烁的瞳孔猛地收缩——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爷爷，肩上趴着只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