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炖肉放人指甲

青铜牌楼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釉色，饕餮阁内飘出的炊烟裹着熟肉香气，却让苏离扶着牌坊吐得昏天黑地。他抹着嘴边的酸水骂道：“谁家炖肉放人指甲啊？”
"是佛手柑。"江染突然用峨眉刺挑起片碎骨，"看这趾骨形态，应该是三个月前失踪的江家三房庶女。"她将骨片甩进牌楼阴影，黑暗中立刻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心儿的罗盘在掌心跳成虚影："未时三刻还有两柱香，这牌楼…"话音未落，冉风尘的狐尾突然卷住众人腰身疾退三丈。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翻起，十八柄青铜菜刀交错斩过，刀刃上还粘着发黑的肉糜。
"江家的迎宾礼倒是别致。"冉风尘竖瞳扫过牌楼雕花，九尾威压震落簌簌铜锈，“苏离，东南巽位。”
苏离抡起洛阳铲砸向雕花饕餮的左眼，铲头撞出火星的瞬间，整座牌楼突然向两侧裂开。腥风卷着铜铃响，众人眼前豁然出现间青铜铸就的厨房——九口人高的青铜鼎咕嘟冒着泡，鼎身上凸起的饕餮纹正贪婪地吞咽着汤汁。
"清炖江氏女，文火慢熬三十日。"江染抚过鼎身上的铭文，指尖沾到的油花突然变成蠕动的蛆虫，“三长老倒是念旧，用的还是高祖奶奶的菜谱。”
心儿甩出符纸烧尽蛆虫："别碰这些鼎！鼎耳刻的是锁魂咒…"她的话被突然掀开的鼎盖打断。沸腾的汤水中浮起张肿胀的人脸，赫然与江染有七分相似！
"姑姑？"江染倒退半步撞进冉风尘怀里。汤中人脸突然裂开巨口，青灰色的长舌卷向她的咽喉。冉风尘徒手攥住长舌，黑血顺着指缝滴进鼎中，整锅汤瞬间沸腾如岩浆。
"躲开！"苏离将朱砂粉撒向鼎口。火焰腾起的刹那，十八根青铜锁链从房梁垂下，末端拴着的铁钩精准刺向江染双肩。心儿甩出铜钱击偏铁钩，却见那些锁链突然调头缠住冉风尘的狐尾。
"小心反噬！"心儿扯断三张符纸贴在锁链上。符纸燃起的青烟中，冉风尘背后的封印阵突然暴起紫光，九条狐尾虚影不受控制地绞碎青铜锁链。飞溅的铜片划破江染的脸颊，血珠滴在鼎沿发出"滋滋"声响。
苏离突然指着西墙尖叫：“菜板！菜板在动！”
整面青铜墙缓缓翻转，露出背面钉着的九具女尸。尸体脖颈都系着红绸，腐烂的面容依稀能看出江氏女子的特征。最中央那具新鲜的女尸穿着凤冠霞帔，心口插着柄刻有饕餮纹的青铜匕首。
"这是…我娘的陪嫁匕首？"江染的峨眉刺突然发出蜂鸣。女尸的盖头无风自动，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金属面皮——竟与三长老的一模一样！
冉风尘的狐尾扫过女尸面颊，溅起的铜锈在空中凝成个血色卦象：“坎为水，艮为山…苏离！西北乾位！”
"来了！"苏离的洛阳铲劈向青铜灶台。铲头没入灶眼的瞬间，整间厨房的地面开始倾斜。九口青铜鼎顺着坡度滑向中央，鼎中汤汁混合成腥臭的漩涡。心儿甩出红绳缠住众人：“是饕餮的进食阵！”
江染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向漩涡："以嫡女血，唤饕餮魂！"血水在漩涡中凝成个诡异的符文，沸腾的汤水中缓缓升起具青铜棺材。棺盖上凸起的饕餮纹张开十八只眼睛，每只瞳孔都映着江染的面容。
"开棺！"冉风尘的狐尾缠住棺盖缝隙。黑气溢出的刹那，苏离突然扯着嗓子唱起莲花落："青铜棺，铁皮盖，老饕餮的牙缝菜～"他边唱边将朱砂酒泼向棺椁，酒液遇黑气燃起幽蓝火焰。
棺盖轰然掀飞，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青铜齿轮。心儿的罗盘突然指向江染："后退！这是…"话音未落，齿轮组突然暴起，数百枚青铜齿片如飞蝗般射向众人！
冉风尘揽住江染旋身躲避，狐尾扫落大片齿片却在空中凝成个囚笼。心儿甩出铜钱阵困住苏离，自己却被齿片划破肩头。血珠溅在青铜棺上的瞬间，所有齿轮突然停滞，棺底缓缓升起个白玉棋盘。
"生死签！"江染盯着棋盘上的饕餮纹路，"江家女及笄时都要抽的命签…"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饕餮印正在渗出黑血，“原来签文刻在这里。”
白玉棋盘突然射出红光，在众人脚下投出饕餮虚影。心儿擦着嘴角血迹冷笑：“好个阳谋，用嫡女血激活阵法…”
"废话真多。"冉风尘抓过江染流血的手腕按在棋盘上。黑血渗入玉质的刹那，棋盘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张开巨口吞没了半个墓室。苏离的惨叫在虚空中回响：“冉哥你赌命前能不能吱一声！”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抚过众人眼睑。等视线恢复时，他们正站在条青铜甬道里，两侧墙壁挂满风干的江氏女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菜牌，朱笔写着"清蒸心尖肉"、"爆炒玲珑肝"之类的菜名。
"这是江家的…膳食廊？"心儿用符纸点燃壁灯。跳动的火光中，最近那具女尸突然转动眼珠，腐烂的嘴唇开合道：“未时…三刻…”
江染的峨眉刺贯穿女尸咽喉："三长老就这点本事？"她拔出刺尖时带出团蠕动的青铜线虫，“拿偃甲人装神弄鬼…”
"小心！"冉风尘的狐尾卷起江染跃上横梁。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翻起，九把青铜餐叉交错穿刺而过。苏离抡起洛阳铲拍飞两把餐叉，却见甬道尽头缓缓走来个佝偻身影——正是被青铜线虫操控的三长老尸体！
"小姐的婚宴…"金属摩擦声从尸体腹腔传出，"老奴特意留了最嫩的…肋排…"它突然扯开自己的胸腔，肋骨间缠绕的青铜锁链如毒蛇般射向众人。
心儿甩出七枚铜钱钉住锁链：“苏离！震位雷火！”
"得令！"苏离将最后半壶朱砂酒泼向尸体。冉风尘的狐尾引燃酒雾，烈焰中三长老的尸体突然炸开，数百只青铜甲虫如黑云般扑向江染！
"来得好！"江染扯开衣襟，锁骨下的饕餮印突然睁开血瞳。扑到近前的甲虫纷纷僵直坠地，化作一滩滩腥臭的铜水。她踩着铜水走向甬道尽头，峨眉刺在青铜墙上刻下深深的"弒"字：“告诉祖宗们，江染来改族谱了。”
尽头处的青铜门缓缓开启，浓雾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冉风尘突然按住心口单膝跪地，封印阵的黑血在地上汇成个诡异的卦象。心儿扯开他的衣襟，发现九尾印记已蔓延至锁骨：“你刚才强行催动狐火…”
"死不了。"冉风尘拍开她的手，竖瞳倒映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祭坛，"倒是你…"他突然掐住心儿的下巴，“再敢用镇兽印碰我的封印，我就把苏离炖了喂饕餮。”
苏离正趴在门边偷看，闻言差点栽进浓雾：“冉哥你这威胁人的方式能不能换换？上回说要拿我当洛阳铲磨刀石，上上回…”
他的碎碎念被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打断。浓雾散尽的祭坛上，九具青铜棺椁呈莲花状排列，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的烹饪手法。中央悬着口透明琉璃锅，锅底幽蓝火焰中沉浮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熘心尖…"江染的峨眉刺发出蜂鸣，“原来我娘的心…在这炖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