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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剥鳞台上旧债消

诡墓封印 风流大官人 2025-03-25 21:06
血月映得青铜鼎里的灰烬泛起磷火,三长老佝偻的身躯在沙地上投出八岐大蛇的阴影。冉风尘的狐尾将苏离甩到身后岩壁,九条虚影在血月下凝成实质,尾尖鳞片与老者心口的封印阵同时泛起青光。
"三百年前你剥我尾鳞铸锁妖契,"冉风尘扯开衣襟露出新生的赤红鳞片,“今夜该算算利息了。”
老者搅动鼎中灰烬的手突然暴起青筋,八岐虚影张口吞下血月光华。苏离揉着撞疼的后腰正要骂娘,突然发现岩壁上渗出的弱水正凝成镜面——江染的魂魄正在镜中拼命拍打,唇形分明在说"鼎耳"。
"心儿!"苏离甩出洛阳铲击打鼎耳,“江大小姐显灵了!”
青铜鼎应声倾斜,灰烬泼洒处竟显出完整的江家族谱。心儿甩出的朱砂绳缠住鼎耳,被灼烧的符文突然活过来般爬满绳索:“这是…锁魂灯的阵眼!”
三长老枯树皮似的脸突然裂开笑容,八岐虚影顺着朱砂绳窜向心儿。冉风尘的狐尾卷住她腰肢暴退三丈,尾尖鳞片却被腐蚀出焦痕:“老东西把八岐毒炼进阵法了!”
"毒你祖宗!"苏离突然从包袱里掏出个陶罐,"尝尝小爷特制的驴打滚!"扬手泼出的糯米粉混着香灰,在八岐虚影上烧出滋滋白烟。
趁这间隙,镜中江染的魂魄突然穿透岩壁。她残破的嫁衣拂过鼎身,灰烬里的江家族谱腾空而起,露出鼎底暗藏的剥鳞刀图纹。心儿瞳孔骤缩:“这是江家刑堂的…”
"剥鳞台。"冉风尘的指尖抚过新生鳞片,三百年前的剧痛仿佛穿透时光烙在脊梁,“当年江月明就是在这里,用九尾鳞片镇住了八岐怨气。”
三长老的拐杖突然插入沙地,整个戈壁开始震颤。弱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裹挟着无数青铜锁链浮出地面。苏离的黑驴蹄子脱手飞向八岐虚影:“请大蛇吃夜宵!”
腥风卷过,黑驴蹄子突然在半空爆开。漫天血雨中,七十二盏锁魂灯破土而出,每盏灯芯都蜷缩着焦黑的江氏族人尸骸。心儿腕间的千机纹突然暴起红光:“灯阵在呼应冉风尘的封印!”
冉风尘的狐尾不受控制地卷向主灯,尾尖鳞片与灯芯尸骸同时发出悲鸣。三长老趁机甩出锁链缠住他脚踝:“孽畜归位!”
"归你大爷!"苏离的铁锹劈向锁链,溅起的火星却点燃了弱水。幽蓝火海中,江染的魂魄突然抱住主灯,嫁衣化作火凤冲向三长老:“江家欠的债,我来还!”
八岐虚影暴怒地撕咬火凤,冉风尘趁机扯断锁链。他跃至半空抓住燃烧的族谱,三百年前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江月明将剥鳞刀刺入他脊背时,眼角分明有泪光。
"原来如此…"他捏碎族谱,纸屑在空中凝成江氏祠堂的星图,“心儿,震位!”
心儿甩出五帝钱击打震位铜灯,灯芯尸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苏离吓得一屁股坐进弱水:“这他娘是集体诈尸啊?”
七十二具焦尸同时抬手结印,弱水瞬间倒流成漩涡。三长老的皮肉在漩涡中片片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上刻的镇兽咒文:“你以为江月明真会为狐妖落泪?那滴泪…是锁魂咒的最后一笔!”
冉风尘的瞳孔突然迸裂血丝,新生鳞片层层剥落。心儿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天地玄宗,万炁…"咒语未竟就被狐尾卷住咽喉,冉风尘的竖瞳已完全变成兽类的赤红。
"冉哥!"苏离扑过去掰他手指,“你丫说过要请我喝喜酒的!”
混乱中,江染的残魂突然穿透冉风尘胸口。她燃烧的指尖点上他眉心,三百年前江月明种下的锁魂咒突然浮现在皮下:"阿尘…父亲临终前让我告诉你…"残魂开始消散,“剥鳞刀在…在你心里…”
狐尾骤然松开,冉风尘咳出大口黑血。心儿甩出的朱砂绳趁机缠住八岐虚影:“苏离!泼酒!”
"泼个鬼啊!"苏离举着空酒囊跳脚,“刚都喂蛇了!”
"用这个!“心儿甩来染血的荷包。苏离掏出的竟是北平大戏院的票根,上面用朱砂写着"急急如律令”:“这他娘能镇邪?!”
票根触及八岐虚影的刹那,空中突然炸开京剧锣鼓点。虚影痛苦地扭曲起来,竟跟着西皮二黄的调子扭成了麻花。趁这间隙,冉风尘的狐尾刺入自己心口,拽出把沾满妖血的青铜短刀。
"江月明…"他抚过刀身浮现的镇兽咒,“原来你早就把刀藏在我魂魄里。”
剥鳞刀鸣颤着飞向灯阵,七十二盏铜灯应声炸裂。三长老的白骨在强光中化为齑粉,八岐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沉入弱水。血月褪色的瞬间,整个戈壁开始塌陷。
"抓住我!"冉风尘的狐尾卷住两人跃向地面裂缝。下坠途中,苏离的包袱突然散开,各色明器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的北魏陶俑!”
"命都要没了还惦记冥器!"心儿甩出墨斗线缠住岩壁。
"这不是普通陶俑!"苏离拼命捞住个美人俑,"里头藏着江家的…"话没说完陶俑突然睁眼,朱唇轻启咬住他手指。
三人重重摔在暗河边的青铜台上。冉风尘抹去嘴角血迹,狐火照亮台上密密麻麻的剥鳞刀痕:“真是…故地重游。”
心儿突然扯开他衣襟,千机纹顺着指尖爬上心口封印:"别动!八岐毒在侵蚀封印!"她咬破手指沿着刀痕画符,“苏离,把江染的梳妆匣拿来!”
"姑奶奶,咱们刚死里逃生…"苏离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梳妆匣第三层的夹缝里,静静躺着半片赤红狐鳞。
冉风尘握住鳞片的刹那,青铜台突然升起七十二根铜柱。每根柱上都绑着具风干的镇兽师尸骸,心儿腕间的千机纹与尸骸身上的刺青产生共鸣:“这是…历代镇兽师的…”
"殉葬坑。"冉风尘将狐鳞按进心口,“江月明到死都在收集镇兽师魂魄,就为了炼成完美的锁妖契。”
暗河对岸突然传来鼓掌声。江染穿着未完工的嫁衣倚在青铜棺上,脚边跪着具无头尸骸——看服饰正是三长老:“精彩,不枉我特意把诸位引到此处。”
"你没魂飞魄散?"苏离的洛阳铲哐当坠地。
江染轻抚棺中尸骸的嫁衣:"好妹妹当然要给姐姐留个全尸。"她踢开脚边头颅,赫然是地宫里江夫人的面容,“当年父亲把八岐毒种在我身上,害我不得不借妹妹尸身还魂…”
话未说完,冉风尘的剥鳞刀已抵住她咽喉:“江月明在哪?”
"在您心里呀。"江染笑着握住刀刃,"他毕生所求,不过是…"突然发力将刀尖刺入自己心口,“让您永远记得他…”
鲜血喷溅在青铜棺上,棺盖浮现出完整的锁妖契图文。心儿突然闷哼跪地,千机纹不受控制地流向图文:“她在用镇兽师血脉激活契约!”
冉风尘的狐尾扫飞江染,九条虚影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封印。苏离掏出个油纸包砸向青铜棺:“请你吃最后的晚餐!”
油纸包在棺盖上炸开,竟是银川烧鸡店的秘制辣酱。江染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你们…什么时候下的毒…”
"你爹没教过你,"冉风尘扯断一根暴走的狐尾,“九尾血混着朱砂,专克借尸还魂?”
整个殉葬坑开始崩塌,心儿拽着两人跳进暗河:“苏离,你往辣酱里掺了什么?”
"就…就雄黄粉和…"苏离突然呛水,“和冉哥上个月掉的狐毛…”
湍急的水流中,谁也没看见江染最后望向冉风尘的眼神。她碎裂的魂魄附在那半片狐鳞上,随着暗河漂向地宫深处。而真正的剥鳞台废墟里,江月明亲手刻的碑文正在弱水下泛着微光:
“情之所钟,虽九尾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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