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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情深不寿

诡墓封印 风流大官人 2025-03-25 21:07
暗河裹挟着碎冰撞在青铜台上,苏离吐出半口腥咸的河水,手指死死抠住台面剥鳞刀痕的缝隙。心儿腕间的千机纹正在暗河寒气中忽明忽暗,像是某种古老密码的呼吸。
"冉哥!"苏离突然鬼叫,“你尾巴着火啦!”
冉风尘垂在青铜台边的狐尾正在燃烧幽蓝火焰,将水面照得如同鬼市。他伸手扯断燃烧的尾尖,新生的鳞片在暗河倒影里泛着赤金:“不是火,是八岐毒在腐蚀封印。”
水面突然炸开三丈高的浪花,七十二根铜柱上的镇兽师尸骸齐刷刷转向众人。心儿甩出的墨斗线在尸骸间织成蛛网,线端铜铃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响:“他们在模仿锁妖契的阵型!”
"模仿个鬼!"苏离缩到冉风尘身后,“这他娘是集体诈尸啊!”
话音未落,离得最近的尸骸突然暴起。风干的皮肉簌簌掉落,露出肋骨间暗藏的青铜齿轮。心儿翻出罗盘挡住尸骸利爪,铜制盘面竟被刮出五道凹痕:“这不是镇兽师…是江家造的偃甲人!”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偃甲人脖颈,鳞片与青铜摩擦出刺耳锐响。他突然发力拧断傀儡头颅,藏在颅骨里的八岐蛇毒喷溅而出:“苏离!”
"得嘞!"苏离甩出油纸伞挡住毒液,伞面朱砂符咒遇毒自燃,"这可是从龙虎山顺来的…卧槽!"燃烧的伞骨突然化作九条火蛇,追着众人满青铜台乱窜。
心儿踹飞扑来的偃甲人,反手将罗盘按进水面:"坎位生门!"燃烧的火蛇突然调头冲向暗河漩涡,将水面烧出个沸腾的缺口。冉风尘揪住两人后领跃入缺口:“闭气!”
三人坠入暗河深处的刹那,青铜台轰然闭合。苏离的羊皮袄口袋里飘出个陶俑,朱唇轻启咬住他耳垂:"我的小祖宗哎!"他手忙脚乱掏出个铜钱塞进陶俑嘴里,“请您老吃夜宵行了吧?”
暗河尽头浮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正在吞食月光。心儿腕间的千机纹突然刺入皮肉,鲜血在棺面绘出星图:“这才是真正的锁妖台…”
"小心!"冉风尘的狐尾扫开扑来的黑影。江染的残魂裹着半片狐鳞浮在棺椁上方,嫁衣上的火凤纹路正在渗血:“阿尘,你当真不记得这里了?”
棺盖突然移开半寸,泄出的青光里浮着把青铜钥匙。苏离的洛阳铲哐当砸中钥匙柄:“这花纹…和冉哥后背的封印阵一模一样!”
江染的残魂发出轻笑,指尖拂过冉风尘后颈:“三百年前,父亲就是在这里…“她突然被狐尾贯穿咽喉,残魂却化作青烟缠上钥匙,”…将九尾封印在你心里。”
钥匙突然发出锁链拖拽声,整条暗河开始倒流。心儿甩出朱砂绳缠住棺椁,却连人带绳被扯向河底深渊:“钥匙在召唤镇兽师血脉!”
冉风尘跃入漩涡抓住朱砂绳,九尾虚影在水下凝成赤红铠甲。江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父亲剖开你的心脏,用九尾血画完锁妖契最后一笔时,你猜他说了什么?”
“他说…“冉风尘的瞳孔突然迸裂血丝,”‘情之所钟,虽九尾犹困’。”
钥匙完全插入棺盖的刹那,七十二具偃甲人破水而出。它们肋骨间的齿轮咬合重组,竟拼成个巨大的青铜罗盘。心儿呕出口鲜血,千机纹顺着指尖爬上罗盘:“这是…镇兽师的血祭阵!”
苏离突然掏出个陶罐砸向罗盘:"请你吃驴肉火烧!"罐中飞出的符纸混着香灰,在青铜齿轮间烧出噼啪爆响。偃甲人动作突然迟滞,给冉风尘争取到劈开棺椁的时机。
棺中浮着具冰雕似的尸身,眉目与江染有七分相似。心儿抹去冰尸眉心的霜花,露出底下暗藏的九尾符咒:“这是…初代镇兽师?”
"是江月明。"冉风尘的狐尾抚过冰尸心口,"他用自己女儿的肉身做容器,把九尾封印转移到我身上。"尾尖突然刺入冰尸胸腔,拽出块赤红狐玉,“老东西,三百年了还要算计我。”
江染的残魂突然发出凄厉尖啸,整条暗河开始结冰。苏离的黑驴蹄子脱手飞向冰尸:“请老祖宗吃夜宵!”
冰尸突然睁眼咬住驴蹄,腐朽的牙床撕扯着风干血肉。心儿趁机将狐玉按进冉风尘后心的封印阵:“苏离!泼酒!”
"泼个鬼!"苏离举着空酒囊跳脚,“刚才都喂鱼了!”
"用这个!“心儿甩出染血的荷包。苏离掏出的竟是半块月饼,表皮用朱砂写着"五仁镇邪”:“中秋节都过去三个月了!”
月饼砸中冰尸的瞬间,青铜棺椁突然炸裂。江月明的尸身化作飞灰,露出底下暗藏的地宫模型。冉风尘的狐尾扫开冰碴:“这才是真正的锁妖台…”
模型中的微型地宫正在重现三百年前的场景,心儿腕间的千机纹与模型产生共鸣:“他在用九尾血重演封印过程!”
画面里年轻的冉风尘被锁在青铜柱上,江月明握着剥鳞刀的手在颤抖。当刀尖刺入心口时,模型突然迸发强光,现实中的封印阵开始龟裂。
"他要重置封印!"心儿甩出七枚铜钱钉住模型,“苏离,砸了它!”
"砸不得!"冉风尘的狐尾卷住苏离手腕,“模型连着我的魂魄!”
江染的残魂趁机附身冰尸,腐朽的手指抚上冉风尘脸颊:"当年父亲留了道选择题…"她指尖浮现出两枚青铜钥匙,“让九尾吞噬你,或者…”
"或者你吞噬九尾。"冉风尘捏碎其中一枚钥匙,“老套的二选一。”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七十二具偃甲人融合成八岐大蛇的青铜像。蛇瞳亮起的瞬间,心儿怀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不是镇墓兽…是江家造的弑神兵!”
苏离的铁锹劈在蛇鳞上迸出火星:“你们家大小姐逃婚带嫁妆呢?”
"嫁妆在这!"江染操纵冰尸抛出个青铜盒,盒中飞出数百只淬毒的发簪。心儿甩出马鞭卷住暗河悬棺:“上来!”
悬棺载着三人撞向地宫穹顶,破碎的琉璃瓦间泄下月光。冉风尘的狐尾在月华下暴涨,尾尖鳞片与八岐蛇瞳同时映出江月明残影:“够了三百年,该清账了。”
他徒手撕开胸口的封印阵,九尾虚影凝成实体扑向八岐。两只巨兽撕咬的冲击波震塌半座地宫,苏离抱着悬棺残片鬼叫:“我的明器!全埋下面了!”
心儿突然将染血的罗盘按进他怀里:"抱紧了!"转身跃入战团,千机纹顺着血线缠住八岐蛇尾,“冉风尘!取它左眼!”
九尾虚影咬住蛇颈的刹那,冉风尘的手贯穿八岐左眼。掏出的却不是蛇瞳,而是块刻着镇兽咒的龟甲:“江月明…你连弑神兵都要刻情诗?”
龟甲上的咒文突然活过来般爬上手臂,心儿甩出墨斗线缠住他手腕:“他在改写封印阵!”
"改得好!"冉风尘任由咒文爬满全身,"正好用这局破你的棋!"他反手将龟甲拍进自己心口,九尾虚影突然调头扑向江染。
冰尸在狐火中炸成碎片,江染的残魂发出最后叹息:“父亲说得对…情字最杀人…”
地宫彻底崩塌时,暗河突然改道冲出新出口。三人被水流抛到戈壁滩上,身后传来持续半炷香的地鸣。苏离吐出嘴里的沙子,突然掏出个湿漉漉的陶俑:“看!小爷抢救出来的宝贝!”
陶俑朱唇轻启,吐出枚青铜钥匙。心儿接过钥匙对着月光端详:“这是…江家祠堂的?”
"不。"冉风尘扯开衣襟,心口的封印阵中央插着半片狐鳞,"这是剥鳞台的祭器。"他握住钥匙的刹那,狐鳞突然化作齑粉,“江月明到死都留着后手…”
苏离突然指着东方惊叫:“那是不是…海市蜃楼?”
晨雾中浮现出连绵的青铜建筑群,飞檐上悬挂的锁链正在随风摇晃。心儿腕间的千机纹突然发烫:“不是幻象…是真正的镇兽师祖庭!”
冉风尘擦掉嘴角血迹,九尾虚影在朝阳下淡成透明:“老东西们倒是会挑坟地。”
"去吗?"心儿收起染血的罗盘。
"去。"他碾碎掌心的青铜钥匙,“顺便找坛好酒。”
苏离正在给陶俑喂铜钱:“先说好,下个墓里的明器得让我先挑!”
三人背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中时,谁也没发现陶俑眼底闪过赤芒。它腹中藏着的半张羊皮卷上,朱砂绘制的九尾正在啃食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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