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血契双生

青铜尘埃簌簌落在心儿颤抖的睫毛上，女尸青灰色的指尖离她心口只剩半寸。冉风尘的九尾虚影与穹顶图腾碰撞出金石之音，震得白骨堆中窜出千百只血蝙蝠。
"别看她的眼睛！"江染甩出峨眉刺钉穿两只蝙蝠，猩红血雾中突然抓住苏离的腰带，“愣着等投胎呢？快撬那个青铜匣！”
苏离被拽得踉跄两步，铁锹尖卡进女尸怀中的青铜匣缝隙："这玩意在吸我的血！"他惊恐地看着掌心血珠逆流而上渗入纹路，“冉哥！这匣子认得你们冉家的…”
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僵住。青铜匣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路，与苏离后背残留的胎记疤痕完美重合。女尸空洞的眼窝转向他，两行血泪突然变成墨色。
"原来如此…"江染的冷笑声裹在蝙蝠振翅的嘈杂里，“苏家守了三百年的活钥匙，居然是你这个二愣子。”
冉风尘的狐尾扫开扑向心儿的蝙蝠群，九道赤焰将穹顶图腾烧得滋滋冒油："都他娘闭嘴！"他揽住即将瘫软的心儿，发现少女封印阵中的第二尾虚影正在吞噬北斗血契，“丫头！压住魂魄共鸣！”
心儿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空中画出敕令符咒。女尸的指尖在触及她心口的刹那，整座殉葬坑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
"是活人桩！"苏离的铁锹哐当砸在血池边缘，看着浮沉的森森白骨，“三百年前他们用童男童女…”
"现在有现成的祭品。"江染突然将峨眉刺架在他脖颈，"借你点血用用？"寒光闪过时苏离的袖口裂开，血珠坠入血池激得浪涛翻涌。
穹顶双尾狐图腾突然睁开猩红双眼，两道狐影从青铜匣中窜出，分别钻进冉风尘和心儿体内。女尸保持着索命的姿势凝固成青铜像，心儿腕间的封印阵却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纹。
"抓紧我！"冉风尘的狐尾缠住三人腰身纵身跃起，踩着坠落的青铜碎块冲向甬道。身后血池里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江染反手甩出毒镖击碎几具尸骸，突然发现苏离后背的胎记正在渗血。
"钥匙要醒了！"她扯开苏离的衣襟，北斗疤痕泛着诡异的青光，“三百年前的古格秘术，活人养钥…”
心儿突然发出幼狐般的呜咽，第二尾虚影彻底挣破封印。冉风尘闷哼着撞上石壁，九尾不受控制地暴走：“丫头！念清心咒！”
"念…念不出…"心儿瞳孔泛起妖异的金芒，指尖长出利爪撕向冉风尘脖颈，“好香…你的魂魄…”
苏离的铁锹横在两人之间："姑奶奶醒醒！"木柄被利爪削成碎片，纷飞的木屑中他突然抱住心儿滚进侧室，"对不住了！"说着将流血的北斗胎记按在她眉心。
青光炸裂的瞬间，整条甬道爬满藤蔓状的青铜纹路。女尸的青铜像从血池中浮起，指尖依然执着地指向某个方位。江染眯起眼睛望向暗处，突然甩出三枚毒镖：“滚出来！”
阴影里传来金铁交鸣声，二十余名青铜鬼面人持弯刀围拢。为首的汉子右眉骨疤痕狰狞，正是苏离父亲的模样：“交出龙脉密钥，留你们全尸。”
"全你大爷！"苏离抄起半截铁锹扑上去，"顶着死人脸吓唬谁呢！"铁锹劈在青铜面具上迸出火星，虎口震裂的血染红锹柄。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苏离后撤，九道赤焰逼退鬼面人："西北角石龛！"他踹开扑来的敌人，“那里有古格王室的…”
话没说完突然僵住。心儿不知何时攀上了青铜女像，正用利爪剖开雕像心口。暗格中滚出的羊皮卷被血浸透，展开后竟是幅星象图，北斗七星的方位标着朱砂记号。
"是龙脉图！"江染的峨眉刺挑飞两个鬼面人，“苏离！用你的血点天枢位！”
苏离抹了把鼻血按在星象图上，北斗纹路突然浮空而起。整座地宫开始倾斜，血池倒灌进坍塌的甬道。冉风尘抱住神智不清的心儿，发现她颈后的封印阵正在吞噬第二尾虚影。
"抓紧！"江染甩出缠金丝勾住石梁，“上面有通风口！”
五人在塌陷的地宫中腾挪跳跃，身后追赶的青铜鬼面人不断坠入血池。苏离扒着石缝往上爬时，突然看见父亲模样的首领摘下面具——那张青铜化的脸正在龟裂，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阿爹…"他魔怔般伸手去够，被冉风尘一尾巴抽醒：“那是披着人皮的镇墓兽！”
通风口灌进的夜风裹着雪粒子，众人跌坐在昆仑山腰的冰面上。山下传来地宫彻底坍塌的闷响，溅起的雪雾遮住了半边月亮。心儿在冉风尘怀里剧烈颤抖，第二尾虚影渐渐缩回封印阵。
"双生宿主…"她虚弱地摸向冉风尘心口，“你早知我是…”
"闭嘴。"冉风尘用狐尾裹住她，“省点力气压制九尾。”
江染突然夺过染血的星象图："龙脉在银川贺兰山。"她指尖划过羊皮卷上的血手印，“这指印…苏离你祖上有人碰过此物？”
苏离盯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扯开衣襟。后背残留的北斗疤痕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星象图的纹路：“三百年前…苏家守陵人…”
"不止。"冉风尘撕开他的里衣，露出腰间浮现的吐蕃密文，“你是古格王室最后的血裔，活人桩的钥匙。”
心儿忽然挣扎着坐起，从怀中掏出半枚青铜鬼面："女尸暗格里还有这个…"她将鬼面按在冉风尘胸口，裂纹竟与封印阵完全契合，“你当年被封印时…”
话没说完突然被狼嚎打断。雪坡上亮起二十余盏风灯，先前坠落地宫的青铜鬼面人竟完好无损地围拢过来。为首的汉子弯刀指向苏离：“交出王室血，赐你全尸。”
冉风尘的九尾虚影暴涨，赤红光芒照亮整片雪原："想要？自己来取。"他舔掉嘴角血渍，竖瞳中翻涌着滔天煞气，“正好让九尾开开荤。”
苏离突然按住他肩膀："让我来。"少年眼底流转着陌生的金芒，吐蕃密文爬满脖颈，“有些债，该由姓苏的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