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痋母食粮

地下湖的腥气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辰阳盯着老猫胸口的抓痕。钟馗纹身的獠牙正好咬住道新鲜伤口，暗红色血珠沿着判官笔的纹路往下淌，在青石板上聚成个诡异的卦象。
"猫爷这纹身…是活的？"林小鹿的苗银匕首在石碑上划出火星，五帝钱手链不知何时断了两枚铜钱。她湿透的牛仔短裤贴在腿上，露出膝盖处青紫色的痋虫咬痕。
老猫把刀疤刘的尸首踹进湖里，水花溅在龟形石碑上发出滋滋声。辰阳看见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队友死亡，诅咒叠加30%】。湖心冒出的气泡突然变成黑色，像是有人在水底烧纸钱。
"五年前纹的。"老猫撕下汗衫下摆包扎伤口，露出腰间暗红色的痋虫咬痕，"湘西的痋婆说能镇煞。"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擦过钟馗眼睛，那处的皮肤诡异地鼓动两下。
辰阳突然想起重生前在流沙墓里，老猫尸体上的纹身已经变成纯黑色。系统地图突然闪烁，三个血红色的诅咒标记开始绕着湖心旋转。他摸到石碑底部黏腻的虫卵，眼前突然闪过段记忆碎片——青铜面具内侧用朱砂写着"痋母栖水，饲者永生"。
"这湖是痋母的产房。"林小鹿突然跪坐在石碑前，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我七岁那年，寨子里跑出来的痋婆…"她手腕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血珠滴在龟甲纹路上竟被吸收进去。
老猫的洛阳铲突然抵住她咽喉："丫头，你故意放血引痋？"钟馗纹身的獠牙随着肌肉起伏张开，仿佛随时要扑咬猎物。辰阳注意到系统显示的【老猫敌意值】在50%上下跳动。
"猫爷，当年你雇我阿爸当向导…"林小鹿突然翻腕用苗银匕首挑开铲尖，动作快得像是早有准备，“他死在痋虫堆里的时候，你腰上可还没有这道纹身。”
辰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突然弹出个限时任务：【十秒内阻止内讧】。他抓起块带棱角的石碑碎片砸向湖面，黑色气泡应声炸开，飞溅的液体在青石板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痋酸！"老猫拽着两人后撤，洛阳铲柄撞在龟形碑上发出钟鸣。辰阳被震得耳膜生疼，系统地图上的三个红点突然合并成巨大的骷髅标记，湖心漩涡里缓缓升起具青铜棺椁。
林小鹿突然拽住辰阳胳膊："棺椁上的铭文！"她指尖还在滴血，在辰阳袖口画出道歪扭的符咒，“是女真文写的’痋母现世，血亲为祭’。”
老猫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钟馗纹身开始渗出黑血。辰阳发现系统界面多了个【痋毒侵蚀】的debuff图标，生命值正以每秒1%的速度下降。他摸到腰间别着的探阴爪，冰凉的手感让他想起重生前抓棺椁的触感。
"这局要破，得有人当祭品。"老猫突然咧嘴笑，缺了无名指的手掌按在青铜棺椁上。辰阳看见他指甲缝里嵌着暗绿色的虫卵，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检测到痋母寄生体】。
林小鹿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出个倒三角："辰阳哥，站震位！"她染血的指尖在石碑上快速描画，朱砂混合着血液的符咒突然泛起青光。辰阳被系统强制挪动两步，鞋底正好踩住块刻着八卦图的石板。
青铜棺椁轰然开启的瞬间，辰阳看见系统界面弹出个金色成就：【首次触发镇煞阵】。腐臭味扑面而来，棺内铺满的虫卵像是活的琥珀，包裹着具戴青铜面具的尸首。面具额角刻着"至正七年"，与重生前所见分毫不差。
"痋母宿主！"老猫的洛阳铲突然捅向棺内，钟馗纹身暴涨成黑紫色。辰阳的探阴爪抢先勾住面具边缘，金属摩擦声里，系统突然传来剧痛——青铜面具内侧的倒刺扎进指腹，鲜血顺着铭文沟槽流进尸首眼眶。
林小鹿的苗银匕首擦着辰阳耳畔飞过，钉住条从尸首嘴里钻出的半透明痋虫。老猫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钟馗纹身竟脱离皮肤浮现在空中，判官笔直指辰阳眉心。
"猫爷中痋了！"林小鹿拽着辰阳滚向石碑后方，五帝钱手链甩出去缠住老猫脚踝。辰阳看见系统界面疯狂刷新：【痋母苏醒倒计时3分钟】。青铜面具突然自动扣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与重生前死亡瞬间完美重叠。
"别摘！"林小鹿的手按在面具边缘，"这是痋母的共生契…"她突然闷哼一声，老猫的洛阳铲穿透她左肩，血花溅在青铜面具上变成诡异的图腾。
辰阳的视网膜被系统提示染成血红：【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激活保命机制】。青铜面具突然收缩贴合面部，视线里的世界变成幽绿色。他看见老猫皮下有无数虫卵在游走，钟馗纹身已然变成青面獠牙的痋虫母体。
"原来是你！"辰阳的喉咙里发出不属于自己的沙哑声音，系统强制操控他双手结出个复杂法印。林小鹿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把赤红色短刃刺入老猫胸口。
钟馗纹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黑色脓血喷溅在青铜棺椁上。辰阳感觉面具在吸食自己的血液，系统界面弹出警告：【共生模式消耗生命值50%】。他踉跄着扶住石碑，看见老猫的身体迅速干瘪，皮肤下钻出成千上万的痋虫。
林小鹿撕开牛仔短裤下摆包扎伤口："用镇水碑！"她染血的手指在龟形石碑上画出个残缺的敕令。辰阳被系统牵引着将青铜面具按在碑文凹陷处，湖心突然掀起巨浪，痋虫群像是遇到天敌般疯狂退散。
【破除墓主诅咒2/3】
系统提示弹出的瞬间，辰阳看见青铜面具内侧浮现出女真文密咒。林小鹿的体温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她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耳后：“辰阳哥，你早就不是原来的你对不对？”
湖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青铜棺椁缓缓沉入水下。辰阳摘下面具，发现老猫的尸体已经变成空皮囊，钟馗纹所在的位置只剩个黑洞洞的窟窿。系统地图上的骷髅标记裂成两半，新的导航线指向湖对岸的溶洞。
"你阿爸…？"辰阳突然盯着林小鹿的苗银匕首，刀刃上的云雷纹与重生前见过的某个陪葬品完全一致。系统在这时弹出段记忆碎片——戴着同款项链的中年男人，死在痋虫堆里时手里攥着半块龟甲。
林小鹿的瞳孔猛地收缩，五帝钱手链发出哗啦声响。辰阳听见系统发出愉悦的电子音：【支线剧情解锁】，湖对岸的溶洞突然亮起盏幽绿色的灯笼，映出个佝偻的老妪身影。
"痋婆…"林小鹿的颤抖带着苗语特有的气音，"她应该在寨子里的禁地…"老妪手中的骨杖敲击洞壁，成群痋虫像潮水般退入阴影。系统地图上的溶洞入口突然变成血盆大口状的标记。
辰阳摸到藏在腰间的洛阳铲零件，重生前他就是用这个卡住了青铜棺椁的机关。系统界面突然刷新出个笑脸表情包：【检测到宿主智力值提升，解锁墓穴百科功能】。他差点被这违和的提示气笑，生死关头居然冒出个颜文字。
"跟着灯笼走。"林小鹿往伤口撒了把朱砂，"痋婆引路是痋术最高礼仪。"她瘸着腿往前迈步，血脚印在青石板上组成莲花图案。辰阳发现系统在自动记录这些图案，墓穴百科里跳出个词条：【血莲引魂阵】。
溶洞里的钟乳石滴着黏液，辰阳的登山靴踩出咯吱声。幽绿灯笼始终保持着二十米距离，老妪的黑色苗裙拖过地面却听不见脚步声。系统突然发出警报，辰阳转头看见林小鹿背后趴着个透明的人形痋虫。
"别动！"他甩出探阴爪，金属刃口擦着林小鹿耳畔划过。人形痋虫发出婴儿啼哭，被钉在钟乳石上挣扎。系统弹出扫描结果：【怨灵痋，需超度方可消灭】。
林小鹿反手抛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出三才阵："辰阳哥，用我的血！"她划破指尖弹出血珠，辰阳被系统操控着在虚空中画出往生咒。人形痋虫炸成荧光粉的瞬间，溶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巨响。
痋婆的灯笼突然熄灭，黑暗中有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辰阳的青铜面具自动飞回脸上，系统提示音变成空灵的苗语吟唱。他看见林小鹿的伤口在快速愈合，而自己的生命值正在疯狂下降。
"共生契约…"辰阳在剧痛中想起面具内侧的铭文，"原来是用我的命续你的伤…"林小鹿的眼泪砸在青铜面具上，竟然腐蚀出个小孔。系统在这时弹出个血色任务：【杀死痋母宿主，剩余时间00:59】。
溶洞深处亮起密密麻麻的琥珀色光点，每个光点都是只痋虫的眼睛。辰阳握紧洛阳铲，看见系统地图上的血盆大口标记变成了旋转的太极图。林小鹿突然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在青铜面具上：“辰阳哥，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