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初现

翡翠簪悬在苏青梧眉心三寸处颤动，簪尾沁出的血珠映出尸骸瞳孔里的符咒——竟是苏家女子代代相传的守宫砂纹样！
"小姨的魂魄被炼成了锁魂钉！"苏青梧的胎记突然灼穿衣料，在虚空映出北斗九星图，"张砚，断尺刺她天枢穴！"
槐仙骨藤蔓绞住翡翠簪的刹那，张砚的断尺已捅入尸骸胸口。青铜匣应声弹开，腐臭的朱砂里裹着半块龙凤玉佩，正是他祖父下葬时含在口中的陪葬品！
"原来祖父的阴婚对象不是紫煞......"张砚的断尺突然龙吟大作，"周家骗张家结冥婚，实则是要......"
尸骸腹部的伤口突然涌出黑水。苏青梧的银簪扎入尸骸脐下三寸，挑出团蠕动的槐树根须："是移花接木！他们用婚契把张家的风水气运转嫁到困龙穴......"
刑天像轰然倒塌。张砚怀中的婚帖突然自燃，火苗舔舐过的纸面显露出隐藏的嫁妆清单：三百童灵作娉，九棵血槐为奁，落款处赫然盖着张家祖传的破军印！
"怪不得祖父临终前咬断舌头......"张砚的断尺劈开青铜匣夹层，"他是想阻止破军印......"
匣底暗格里滑出卷帛书。苏青梧展开的瞬间，银镯上的鸾鸟纹突然振翅飞出，衔着帛书在空中铺展成星图——紫微垣的位置钉着七枚槐木钉，每枚钉子都穿着张写满生辰八字的黄裱纸。
"是七星借寿局！"苏青梧的指尖抚过槐木钉上的符咒，"周家用七位至亲的命格替代阵眼，等等，这第七枚钉子的生辰......"
张砚的槐仙骨突然刺穿帛书。骨缝里渗出的黑血在星图上蜿蜒，竟将七枚槐木钉连成勺形："破军星位钉着的是我！"
井壁突然渗出粘稠黑液。尸骸腹部的青铜匣剧烈震颤，匣内玉佩腾空而起，在半空映出张怀山盖着破军印的遗书："吾以残躯镇困龙，然周氏盗印换命格，后世子孙见字当诛......"
遗书突然被黑火烧穿。苏青梧的银簪划开手腕，血珠溅在星图上："快用槐仙骨接引地脉！周家人要改换......"
整座困龙穴突然地动山摇。刑天像后背的暗格里飞出九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蓝火焰，在虚空摆出八卦阵型。张砚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插入阵眼，槐仙骨藤蔓顺着灯油疯狂生长，转眼缠住三百童灵的虚影。
"他们在用童灵献祭！"苏青梧的银镯套住张砚手腕，"砍断藤蔓！"
断尺劈下的瞬间，槐仙骨突然爆出金芒。藤蔓裹挟的童灵齐声诵唱："困龙出水，破军归位，紫微星现，百鬼让道......"
井底裂开百丈深渊。张砚拽着苏青梧坠向地脉裂隙时，看见底下奔涌的暗河里沉着具青铜棺——棺面北斗七星的位置，钉着他祖父的断指！
"是张家的镇龙棺！"苏青梧的银簪插入岩壁，"周家用破军印调换了......"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青铜棺盖轰然开启，窜出九条鎏金锁链缠住两人。张砚的槐仙骨藤蔓绞住锁链的刹那，棺内坐起具戴青铜面具的尸骸，面具下传出周文沙哑的笑声："终于等到破军命格入棺......"
苏青梧的胎记突然灼穿三枚青铜灯。她反手将银簪刺入自己心口，沾着心头血的簪尖在空中画出道敕令："以苏氏通阴血，请九幽......"
暗河两岸突然亮起三百盏冥灯。张砚的断尺感应到什么般剧烈震颤，他猛地扯开衣襟——后背的紫微胎记正与青铜棺内的星图共鸣！
"原来我才是镇物！"张砚的槐仙骨突然刺透面具，"周文，你算计张家三代，可曾算到破军星本就是紫微垣的守门人？"
锁链尽数崩断。暗河倒卷起冲天水柱，青铜棺内飞出九枚槐木钉，钉尖沾着的正是二十年前婚书上的血迹。苏青梧的敕令化作火凤穿透水幕，将三百童灵虚影尽数收拢成颗明珠。
"接着！"
明珠落入张砚掌心的刹那，青铜面具轰然炸裂。周文的尸骸在金光中灰飞烟灭，暗河底浮起块残碑，碑文被水流冲刷出真容：
"破军浴血，紫微归位。困龙飞天日，槐仙泣骨时。"
张砚的断尺插入碑文裂缝，整座困龙穴开始崩塌。苏青梧拽着他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刺破槐树林间的阴霾，照见祠堂废墟上那尊完好无损的刑天像——神像左手秤盘盛着三百童灵化成的明珠，右手剑尖指着东南方群山。
"周家真正的祖坟在龙角岭......"张砚的槐仙骨纹路指向刑天像胸口，"那里还埋着另一半换命契......"
苏青梧的银镯突然套住他手腕："张先生可听过苏家祖训？"
"见破军印，当结血契。"张砚的断尺挑开她染血的袖口，"苏小姐是想......"
"我要你帮我斩断换命契。"苏青梧的胎记贴上他紫微胎记，"用紫微破军之力，把困龙穴欠苏家的债......"
东南方突然传来雷鸣。刑天像在晨光中缓缓转身，背后浮现出整条龙脉的虚影——龙角位置赫然立着座青铜庙，庙门悬挂的匾额上，"槐仙祠"三个字正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