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盐路图

王铁柱的屁股砸在盐晶台阶上，裤兜里蹦出三颗发霉的花椒。盐灯映照的洞壁上，三十年前陈九指佝偻着腰往盐坛塞钥匙的画面正在褪色。
"龟儿子把钥匙吞了？“王铁柱揉着腰要站起，突然被林分拽住裤脚。盐阶下方五尺处，七只盐晶乌龟正驮着账本转圈，龟壳上刻着"兑”"震"等卦象。
苏清雪的红绸缠住洞顶盐钟乳："别碰那些乌龟，它们在算陈年旧账。"话音未落，最胖的盐龟突然张嘴，吐出串盐粒凝成的数字：丙寅年三月初七。
林分摸出从钱串子身上抢的盐票："这天陈九指本该运二百斤官盐，实际…"话没说完，瘦盐龟背上的账本突然自燃，火苗在空中拼出"三百斤"的字样。
"做假账遭报应了吧！"王铁柱掏出铜火锅要接火苗，锅底突然显现出磁器口码头。年轻的钱串子正在往盐包里掺河沙，远处的陈九指抱着坛卤水冷笑。
盐阶突然震动，七只盐龟排成北斗状。苏清雪甩出五帝钱钉住龟壳："这是盐帮运货的时辰图！"每枚铜钱都压住个卦位，盐晶地面浮现出七条发光的盐路。
"走兑位！"林分盯着盐票上的朱砂印，"陈九指当年在兑位码头折过本…"话没说完，兑位盐路突然塌陷，涌出的卤水里浮着半截青铜钥匙。
王铁柱抄起铜火锅舀钥匙，锅底沾到的卤水突然腐蚀出个窟窿。苏清雪的红绸及时缠住钥匙柄：“当心！这是钱串子的蚀骨水！”
钥匙刚离水面，七只盐龟突然炸成盐粉。盐雾中凝出钱串子的半张脸："陈九指吃下去的密钥，该吐出来了…"盐阶开始融化，三人顺着卤水流向深潭。
"抱紧火锅！"林分把铜锅翻过来当船。王铁柱趴在锅沿，看见潭底沉着三十口盐缸，每口缸里都泡着具白骨。苏清雪用银针挑起潭水：“水底沉着盐帮的阴阳账簿。”
铜锅突然撞上暗礁，锅底粘着块发黑的盐砖。王铁柱用指甲抠下盐粒："这砖头咋有火锅味？"盐砖缝隙里突然渗出红油，在潭面拼出"丁丑年腊月"五个字。
"陈九指抵押火锅店那年！"林分摸出从盐洞找到的货签，“看签头的刻痕，这下面埋着他真正的账本！”
潭水突然沸腾，三十口盐缸同时冒出泡菜味的气泡。王铁柱被熏得直流泪："龟儿子泡的是酸菜尸体？"苏清雪的红绸卷住某口缸沿：“这缸沿缺了个口，和钱串子的耳朵形状一样！”
三人刚靠近盐缸，缸内白骨突然组装成人形。盐晶骷髅手持算盘跳出水面，算珠碰撞声震得铜锅直颤。王铁柱抡起盐砖砸过去：“请你吃麻婆豆腐！”
盐砖碎成七块，每块都刻着运盐日期。林分踩着浮动的盐砖跳跃："这是盐帮的生死账，踩错日期就会…"话没说完，某块盐砖突然沉底，潭水掀起三丈高的卤浪。
苏清雪的红绸在浪尖穿梭："丙寅年的砖块是活路！"王铁柱抱着铜锅在浪里打转，突然看见某块盐砖上粘着辣椒籽：“这边！陈九指吃辣要配蒜！”
三人扑向粘着辣椒的盐砖，潭底突然升起盐晶平台。三十本账簿在平台上堆成塔状，最顶上那本被卤水泡成了咸菜。林分刚要伸手，账簿塔突然倒塌，纸页在空中组成盐帮运船图。
"找桅杆歪的那艘！"苏清雪甩出银针钉住某页。王铁柱顺着红绸爬过去，发现那艘船的盐包上画着铜火锅：“这龟儿子果然把账本藏锅底了！”
船图突然立体化，三人跌进船舱。霉变的盐袋堆里传出打算盘的声音，穿靛蓝短打的阴兵从盐堆钻出，左手盐铲右手账本，脖颈上挂着盐帮掌柜的铜牌。
"日你先人！"王铁柱抄起盐袋砸过去，"死了还这么敬业？"阴兵的盐铲插入甲板，裂缝里涌出的卤水凝成数字：“三百斤减二百斤等于…”
林分突然掏出货签插入裂缝："等于钱串子贪污的一百斤！"甲板突然塌陷，露出底层货舱。三十坛老盐水整齐码放，每坛都贴着火锅底料配方。
苏清雪揭开某坛封泥："这不是卤水，是陈九指熬的牛油！"凝固的红油里嵌着半把青铜钥匙，油渣拼出"磁器口码头"的字样。
货舱突然响起摇橹声，钱串子的虚影撑着盐船逼近："把钥匙留下！"王铁柱抱起油坛就泼：“请你吃火锅！”
红油沾身的钱串子突然惨叫，虚影里掉出本泛黄的账册。林分接住账册，封面赫然是陈九指的真迹：“丙寅年盐路图说…”
盐船开始融化，三人抱着账册坠入江底。王铁柱在漩涡里扑腾，突然摸到块刻着火锅图案的江石。苏清雪的红绸缠住石头：“这是盐帮的界碑！”
界碑裂开的瞬间，江底升起座盐晶牌坊。坊柱上刻着"一斤盐三斤骨"的暗语，横梁垂下七串盐制算盘。林分对照账册惊呼：“这才是真正的盐路总图！”
钱串子的怒吼从算盘珠里传出："谁敢动我的…"话没说完，王铁柱抡起界碑砸向算盘：“动你祖宗十八代！”
盐晶牌坊轰然倒塌，露出藏在基座里的青铜匣。匣盖上两个钥匙孔还沾着牛油渣，正是他们找到的两截密钥。苏清雪刚要开匣，江水突然变成滚烫的卤汤。
"快开！"林分用账册挡住飞溅的卤水。王铁柱把两截钥匙按进孔洞，匣内突然射出三十道盐光，在江底投影出完整的盐帮运货路线。
钱串子的半截身子从路线图里钻出："陈九指欠我的…"苏清雪甩出红绸卷住路线图：“你欠江底三百冤魂！”
盐路图突然收缩成颗盐球，钱串子被吸进盐球前还在嘶吼。王铁柱抢过盐球塞进铜火锅：“今晚加菜！”
江水平息时，三人浮出水面。对岸磁器口码头的灯笼亮如盐帮算珠，青铜匣里躺着半张发霉的盐引，背面是陈九指用辣椒酱写的遗书：“钱串子改我账本，真货在十八梯…”
王铁柱对着江水甩了把鼻涕：“龟儿子还有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