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星象图

苏童的脚踝被青铜锁链缠住，整个人被拖向祭坛中央那口喷涌着血雾的青铜鼎。唐雨柔的红绳银针死死钉住锁链缝隙，五帝钱叮当作响，却无法阻止那股蛮力。
"苏童！"唐雨柔咬牙，苗疆银镯上的蛊纹亮起暗芒，她猛地咬破指尖，一滴血珠甩在红绳上，“血引牵魂，给我断！”
红绳骤然绷紧，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真的停滞了一瞬。苏童趁机翻身，分金尺狠狠劈在锁链连接处，尺刃与青铜相撞，迸出一串青紫火星。锁链终于松动，他猛地挣脱，踉跄着退到祭坛边缘，后背抵上湿冷的镇水碑。
灰袍人首领腐烂的半边脸扭曲着，鱼鳃状的皮肤剧烈翕张：“苏家小子，你以为逃得掉？你爹当年亲手把镇龙钉插进鄱阳湖底，结果呢？那根钉子活了！”
苏童瞳孔骤缩，父亲临死前那张苍白的脸在记忆里一闪而过。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半截镇龙钉，钉身刻满殄文，钉尖沾着干涸的黑血，与他父亲遗物中的残钉一模一样。
"你们灰袍人用活人养虬，还敢提我父亲？"苏童握紧分金尺，尺刃上的《撼龙经》刻文在磷火映照下泛着血光，“陈三平说过，镇龙者当镇己心，你们连人心都没了！”
灰袍人首领喉咙里发出夜枭般的尖笑，腐烂的右手突然暴涨，骨爪直取苏童心口：“人心？洪武二十四年，刘伯温斩龙脉，镇龙钉钉入鄱阳湖底，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养虬！你们苏家祖上就是守陵人，你爹却偷走镇龙钉，害得龙脉失衡！”
苏童侧身避过骨爪，分金尺横挡，尺刃与骨爪相撞，迸出一串火星。他借力后退，后背贴上镇水碑，碑面青苔被蹭落，露出底下阴刻的星象图——竟与父亲书房挂的那幅拓本一模一样！
"苏童！"唐雨柔突然喊道，“碑下有东西！”
苏童低头，只见镇水碑底部的苔藓正在蠕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开。他猛地蹲下身，分金尺撬开碑底缝隙，一股腥臭的泥水涌出，水里竟浮着一块青黑色的鳞片，足有巴掌大，边缘锋利如刀。
"龙鳞……"苏童手指发颤，这鳞片与他锁骨下的刺青纹路如出一辙。
灰袍人首领见状，腐烂的脸扭曲成一团：“你爹偷走镇龙钉，害得龙脉失衡，鄱阳湖底的虬龙苏醒，吞了整整一村人！你以为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们是替你还债！”
苏童脑中轰然炸响，五年前父母惨死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那夜大雨倾盆，父亲浑身是血爬回家，只留下一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便断了气。母亲紧随其后，手里攥着半截镇龙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可能……"苏童咬牙，分金尺猛地劈向灰袍人，“我父母绝不会害人！”
灰袍人首领狞笑一声，骨爪迎上分金尺，两股力道相撞，震得苏童虎口发麻。唐雨柔趁机甩出三枚银针，针尖淬了苗疆蛊毒，扎进灰袍人脖颈。灰袍人吃痛，动作一滞，苏童趁机挥尺，尺刃劈在灰袍人肩头，青鳞崩裂，黑血喷溅。
灰袍人踉跄后退，撞在祭坛边缘的青铜鼎上。鼎身阴刻的"洪武二十四年"字样突然渗出血水，鼎内传来窸窣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快走！"唐雨柔拽住苏童手腕，“鼎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苏童抓起镇水碑下的龙鳞塞进怀里，转身就跑。灰袍人首领却狂笑起来：“跑？你们能跑到哪儿去？这整座墓都是活的！”
穹顶的星象图突然亮起，紫微垣最亮的那颗星辰与分金尺上的刻文重合，祭坛地面轰然塌陷，露出底下幽深的甬道。苏童和唐雨柔猝不及防，跌入黑暗之中。
坠落时，苏童恍惚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其血玄黄，龙战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