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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蟠龙铜柱

断龙岭 贪婪的土豆 2025-04-09 23:44
九根蟠龙铜柱破水而立,青铜鼎身流淌的暗红液体在磷火中泛着诡谎光泽。苏童的后背紧贴着湿冷的青铜鼎壁,藏青冲锋衣的防水层早已被暗河水浸透,锁骨处的龙鳞胎记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钻出。唐雨柔的银铃链垂在靛蓝蜡染短衫外,三十出头的苗疆蛊女突然扯住他手腕,蜜色耳垂的盘瓠银坠撞出细碎清响:“他吞过虺蛇胆,这些鳞片会反噬蛊毒!”
话音未落,陈九指腐烂的半边身子突然从湖面窜起。老风水师脖颈处的鱼鳃状裂痕翕张,喷出的墨绿毒雾与暗河腥气混合,竟在水面凝成数百只巴掌大的青鳞蛾子。苏童反手挥动分金尺,青铜尺身《撼龙经》刻文擦过蛾群迸出火星,却在触及陈九指胸口青鳞时骤然熄灭。
"坎位石柱有机关!"唐雨柔突然甩出三枚银针。针尾系着的五毒丝线在水面勾出倒置星图,靛蓝衣袖翻飞间,苗疆女子特有的蜜色肌肤在幽光中渗出细汗,“这些铜柱要走反八卦,苏童你听水声——”
湍急的暗河突然静止。九根蟠龙铜柱表面的青铜锈簌簌剥落,露出阴刻的二十八宿图纹。苏童的瞳孔骤然收缩,五岁那年父亲握着他的手临摹《天官书》的画面突然清晰:角宿方位缺失的星纹,正与他锁骨下方的龙鳞胎记形状严丝合缝。
陈九指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腐烂的右臂插入暗河,拽出团缠绕锁链的血肉:"苏家小子,你爹当年用三合土封我七窍时,可没教过你怎么破’双龙镇水局’?"那团血肉遇水即涨,竟化作三条生着人脸的青鳞水蛇,獠牙间垂落的黏液将水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是痋术养的三尸蛟!"唐雨柔的银铃链绞住最先扑来的蛇首,雷击桃木珠在青鳞上擦出焦痕,“这些蛇吃过苏家人的血肉,别让它们近身!”
苏童的鎏金罗盘突然浮空旋转。裂纹中渗出的血丝在水面勾出星图,当紫微垣最亮的星辰与龙鳞胎记重合时,他猛然挥尺劈向东南角的蟠龙柱——柱身阴刻的"洪武二十四年"字样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深藏的青铜闸门。
整座地下湖突然沸腾。陈九指腐烂的半张脸贴在闸门表面,青灰色瞳孔映出苏童身影:"当年你七世祖苏文启斩蛟立碑,用的可是亲儿子的心头血……"老风水师的嘶吼突然被铁链绷断声淹没,十八盏青铜灯从湖底升起,灯油里浸泡的指骨正在快速溶解。
唐雨柔突然扯开苏童衣襟。暗金色龙鳞纹已蔓延至心口,与青铜鼎表面的河图纹产生诡异共鸣:"‘甲子年七月十五,嫡孙童童当镇龙喉’——你出生那天的星象!"她腕间银蛇蛊昂首吐信,突然窜向闸门缝隙。
苏童的指尖触及青铜鼎耳。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七岁那年的中元节,祠堂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突然倾倒,香灰在青砖地面烫出的痕迹与此刻鼎耳纹路如出一辙。当他的血掌按向鼎身凹槽时,整座虬宫突然地动山摇,九根蟠龙铜柱应声调转方向,将陈九指困在离火阵中。
"苏明远!你连亲儿子都算计!"陈九指暴喝声未落,三条水蛇突然调头噬主。老风水师腐烂的右臂暴涨,青鳞覆盖的手掌插入自己胸腔,拽出团缠绕锁链的心脏掷向湖心——那心脏表面布满青铜锈迹,跳动的节奏竟与苏童的龙鳞胎记共鸣。
唐雨柔的银针暴雨般钉入心脏。苗疆蛊毒与青铜心脏相撞的瞬间,整条暗河突然倒流,十八具穿着明代官服的浮尸破水而出。这些尸体腐烂的右手齐刷刷指向苏童,官服补子下钻出的银丝在空中织成天罗地网。
"坎宫转离位!"苏童拽着唐雨柔翻身滚向震位。原先站立处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埋的青铜祭坛。坛面阴刻的星象图缺失的角宿方位,正与他胸口的龙鳞胎记形状完美契合。
陈九指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老风水师虬化的身躯被银丝缠成茧蛹,青灰色鳞片在幽光中片片剥落:"苏文启……你骗了所有人……"话音未落,九盏青铜灯突然炸裂,飞溅的灯油将湖面燃成火海。
苏童的阴阳玉佩残片浮空而起。裂纹中涌出的金丝在水面勾出父亲虚影,穿藏青中山装的半透明身影抬起断指右手:"童童,镇己心……"虚影消散的瞬间,青铜鼎突然中分为二,露出螺旋向下的石阶。
腥风裹着成团的痋虫扑面而来。唐雨柔甩出本命金蚕蛊,蛊虫翅膀震落的磷粉暂时逼退虫群:"这些是镇水司养的食尸蚕,专破风水法器!"她染血的指尖抚过石阶边缘,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竟带着沉香气味。
苏童的分金尺插入石阶裂缝。青铜尺身《撼龙经》刻文与青砖摩擦出的火星里,他突然瞥见壁面彩绘——头戴冕旒的帝王正将青铜剑刺入龙喉,执剑人无名指残缺的形状与父亲手伤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青年风水师如遭雷击。五世祖苏文忠私开龙喉被处虿盆之刑的族史,与壁画中官员受刑的画面重叠。当他的指尖触及执剑人面容时,整条密道突然翻转,十八尊镇墓兽石像破壁而出。
唐雨柔突然拽住苏童后领。三支浸毒的弩箭贴着他耳畔飞过,钉入新出现的青铜门板。门环铸成的逆鳞虬首突然睁眼,翡翠材质的瞳孔与母亲遗物如出一辙。
"是摄魂镜的碎片!"唐雨柔的银针贯穿虬首天突穴。门板应声洞开的刹那,陈九指最后的诅咒混着锁链声传来:“苏家人……永生永世……”
幽深的甬道尽头,九口柏木棺椁悬在铁索上缓缓转动。苏童的战术手电筒扫过棺椁裂缝,暗绿色黏液正顺着桃木钉往下滴落。当他的分金尺挑起某片苔藓时,突然瞥见黏液里浮着半片青鳞——纹路与他锁骨下方蔓延的胎记分毫不差。
"小心!"唐雨柔突然甩出银针。三枚雷击木针尖钉入棺盖裂缝,爆开的雄黄粉将窜出的黑影逼退三尺。那东西撞在墓墙上发出金铁交鸣声,竟是只巴掌大的青铜甲虫,背甲刻着的殄文正渗出黑血。
苏童反手挥尺劈开第二只甲虫,分金尺《撼龙经》刻文与虫甲摩擦出青紫火星:“这些甲壳用陨铁打造,是镇水司专门用来破风水法器的痋虫!”
中央棺椁突然发出指甲抓挠声。陈三平砂纸磨擦般的笑声从东南角传来,老风水师佝偻的身躯贴着湿滑的墓墙移动,脖颈处的蜈蚣状疤痕随着呼吸起伏:“苏家小子,你爹当年就是用这些痋虫……”
唐雨柔的银针擦着陈三平耳畔钉入墙砖,针尾系着的五毒丝瞬间绷直:"二十年前那十二个考古队员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苗疆蛊女腕间的银蛇蛊昂起头颅,鳞片摩擦发出催命般的沙沙声。
苏童趁机将分金尺插入东南角棺椁裂缝。青铜尺身与桃木钉相撞的刹那,整具棺材突然中分,露出内部螺旋向下的石阶。腥风裹着成团的银白色丝线扑面而来,每条丝线都系着片带咒文的鳞甲。
"是龙蜕!"陈三平浑浊的右眼突然暴凸,枯树皮似的手掌抓向丝线,“当年苏明远就是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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