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步伐紧凑有力，扣人心弦，越来越近……好熟悉……
难道是高启航？不可能，他并没有通知她为他订回国的机票，更不可能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个脚步声真的……
走廊的灯亮了
果然是高启航，他回来了，又一次半夜突袭。
打印机发出响声，提示已经打印完成，门终于被打开了，高启航看到佳荞似乎不以为然。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径自走向他的办公室，佳荞起身尾随其后，拿着刚打印好的投标书准备向他作报告。
刚走到门口，就见他焦急地在桌面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她轻轻敲了敲门。
“项目部交来的投标书你放哪儿了？”他仍旧没有抬头看她，继续在办公桌上翻找着，严肃地问了一句。
“那份投标书有些小问题，我已经做了修改，这是刚改好的投标书。”她马上将那份投标书递上。
谁知高启航接过投标书看都不看，直接往桌上一甩，凶狠地瞪了佳荞一眼，怒吼道：“谁让你改了？你知道什么叫机密文件吗？我有给你看投标书的权限吗？”
“我……”还没等她说下去，他的狂风咒骂又侵袭而来
“你总是自作聪明，你以为项目部那些人真的是吃闲饭的吗？”他停歇了一下，继续说道：“对，我差点忘了你学的是工程预算，你这样未经我的同意就私自翻看投标书，还妄加修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对不起，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您，明天中午就是投标书的截止日期，我怕……”
他的右手重重地朝桌子拍了一下，愤恨地斜瞪着我，声音更加响亮了，“你以为我真的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这么不知轻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既然都做了，如果他有意针对，她越是辩解他越愤怒，于是奉上十足诚恳地低头道歉：“对不起！”
“原件呢？”说着坐到大班椅上，斜睨着她。
“我马上去拿给你。”佳荞说着马上回到她的办公桌，把项目部交来的那份投标书交给他，还好她没有直接在原件上做修改，不然火山爆发的会更严重，项目部的人恐怕也会对她恨之入骨，冷眼相待。
高启航认真地翻阅着项目部的投标书，没有理会佳荞无奈的表情。
佳荞不想打扰他，免得触动他冷傲的暴脾气，正转身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被他叫住了。
“等等，既然你觉得自己这么专业，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用你的专业再做一份投标书，前提是不能抄袭项目部的任何构想。”
“可是现在离……”
“明天早上十点半之前我要看到你的投标书。”他正色危言地申令道，然后起身走到她旁边，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讥讽着：“别告诉我说你不行，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发挥你的专业，Youknow!”
她知道他在刁难她，现在离他订的时间不到十二个小时，要完成一个三亿的工程投标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按照他的要求，构思策划都要重新设定，还要逐项做预算。
“怎么？有问题吗？没有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如果你完不成，就证明你根本没有这个实力，那么你就该为自己的不自量力在下个月的员工大会上，向整个项目部的同事道歉。”他的语气更加嘲讽，表情更加得意，好像就认定了她会输一样。
佳荞感伤地看了他一眼，她强烈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认输，胸有成竹保证道：“明天早上十点半以前我一定把最新的投标书放到您的办公桌上。”她一定要成功，绝对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被他看扁，这是她潜心学了六年的专业。
高启航冷笑一声，带着那两份投标书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紧迫，她没有功夫再生高启航的气，必须争分夺秒，依现在的状况，她只能找帮手了，用座机拨通了周雅的手机。
“周雅，是我。”
“小姐，你终于有声音了，我今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你居然又关机？你到底……”周雅暴跳如雷的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到，她这个脾气跟高启航有一拼。
“没电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事情找你帮忙。”先把正事解决完再让她骂吧。
“帮什么忙？”周雅的语气稍有些严肃起来。
“我现在赶着做一份工程投标书，我把相关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你帮我搞定项目的施工方案和组织设计，预算方面我自己来，因为时间紧迫，晚上你要陪我开夜车了。”
佳荞的语气紧张严肃，周雅自然不会拒绝，“怎么这么着急啊？你还在公司加班？”
“嗯，我已经把邮件发过去了。”如果让高启航知道她找帮手，就算这份标书再完美，也会遭到他一番冷嘲热讽。
“好吧，我收到你的邮件了，我先研究一下你的方案，等下联系你。”周雅的语气也严谨了起来。
“谢谢你，周雅。”佳荞真的打心里感激她，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习惯睡美容觉的人居然愿意陪她一同熬夜。
“说什么呢？等我下次去找你的时候按五星级标准招待就行，不说了，我先泡杯咖啡去。”周雅说完就把电话撂下了。
对，感激的话留到大功告成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和周雅通过语音交流讨论标书的方案，周雅的施工方案和组织设计一直都是班上的前锋，只是在预算方面略差了些，因为她缺乏耐心，尤其不喜欢做数据分析，所以毕业后就没有从事专业性的工作，选择了大众化的销售行业。
大功告成，佳荞深呼吸了一下，喝了口水，周雅已经对着语音连打了好几声哈欠，佳荞知道她已经累得不行了，便打发她去睡觉。
已经九点了，公司已经进入忙碌的状态，不断有电话声和传真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把熬夜完成的战果打印出来装订好，放到高启航的办公桌上。
他的办公室采光很好，东南两面墙都是落地窗，能看到F市整个中心区域，佳荞不禁走到落地窗前，将中间那扇窗户打开，迎面袭来一阵清新自然的空气，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办公室如此放肆。
如果让高启航看到她现在这副欢欣享受的样子应该会很不爽吧，肯定会用不堪入耳的冷言冷语狠狠“教育”她一顿，不过他从来不会这么早来公司，除了开董事会。
窗外的景色很美，只是她的恐高症不让她享受那一番风景，头越来越重，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熬了一夜实在精疲力竭，为了提神她决定去洗把脸，转身准备去洗手间，刚走出门口就听到了顾明轩的声音。
“我收到消息，深亚这回也参加了投标，关总就是这项投标的负责人，他们好像势在必得。”
“关起松虽然监管深亚的项目部，但是他一向只参与十亿以上的投标案，像这种小案子一般都由廖仲恺负责，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高启航说着已经走到佳荞面前，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她，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
“汪助理，早上好！”顾明轩礼貌地冲她微笑了一下。
佳荞也礼貌性向他点了点头，对高启航手上的档案袋表示好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先出去吧，等下我会通知你来拿投标书。”高启航说着作了个手势把顾明轩打发走。
“好的，高总。”顾总监回头向佳荞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
没等高启航开口，佳荞便跟在他身后主动报告道：“高总，新的投标书已经放到您的办公桌上，请审查。”她并不嚣张，也不得意，只是笑不起来，她已经累到连笑的精力都没有了。
他没有马上回应她，只是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正安详地躺在他办公桌上的投标书，往大班椅上坐下，看着佳荞神情淡漠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决定用你昨天晚上修改的那一份，”说着把手里的档案袋丢到她面前，继续说道：“用密封袋装好，交给顾总监送到建设局去。”
佳荞顿时对高启航的话感到无语，昨天晚上那份？那这么说，她和周雅熬了一夜的成果便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了，如果让周雅知道是这种情况估计会活活气死，冲过来咬高启航都会。
“高总，您真的决定了吗？不打算看看我新做的这一份吗？”他又在耍她，又在刁难她，她带着焦急和不满的表情地盯着高启航那张不以为然的脸，等着他的回应。
他被她挤眉瞪眼的行为弄得有些反感，斜睨了佳荞一眼，冷哼一声道：“汪佳荞，你太自以为是了，难道你觉得项目部十几个人的智商和努力都不及你一个二流大学毕业又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助理吗？你再怎么修改，那份招标书也是项目部花了几天时间做出来的，什么叫产权你不懂吗？”